攥著手机,看著一团糟的屋子,齐霁瞬时就在这个霎那崩溃了。他真的不能说清楚自己怎麽就把日子过成了这幅模样。
你是个多麽失败的人啊。
他在内心深处有感而发。
深吸了最後一口烟,将烟蒂碾灭,齐霁按了快捷键,给杭航拨了回去。
“你刚干嘛呐?半天不接电话。”
杭航的声音仍旧那麽温暖,这声音竟让齐霁哽住说不出话来了。
“不是想给我省电话费吧?单向收费确实不错。唉那你该用座机。”杭航丝毫没有预见此刻的齐霁是哪般模样,仍旧逗著他开玩笑。这之後又扯了几句,当杭航发现都是自己在自说自话的时候,神经末梢才捕捉到了危险信号。
“你,没事儿吧?”
“……我失恋了。”这句询问让齐霁说出了电话接通以来的第一句话。
杭航听到,沈吟了一下。
“真的。”齐霁补充。
杭航叹了口气,“我没怀疑真假,你就是告诉我火星人刚带你宇宙旅行去了我也信。”
“今天不是愚人节……”齐霁的声音暗淡。
“嗯,我也没本事把日历倒回去。”
“你怎麽都不安慰我一下啊……”
“安慰?安慰是什麽?也就是给你开张处方,我还是做点儿实事药铺给你抓药去吧。”
“呃。”
杭航是在挂了电话後二十分锺内登门的,瞅见齐霁那样儿就倒抽了口凉气──邋遢的睡衣、乱糟糟的头发、泛青的下巴、空洞的眼神……房间更是惨不忍睹,哪儿哪儿都一团乱,该在哪儿的东西不在哪儿。猛男也惨了,跟揉成一团的报纸似的,灰不拉叽。
见杭航进门,猛男奔了过来,一通猛嗅杭航手里的袋子。杭航俯身拍了拍猛男的头,“是给你的,但不是吃的。”
“又给它带东西了?”齐霁抓头。
“是,我刚才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给猛男拿了个新的飞盘。”
“呵呵……”
杭航看了看齐霁,摸出了电话,“梁泽……嗯,对我……你过来一趟吧,猛男得洗澡……是,我知道……嗯……嗯……挂了。”
“干嘛还让梁泽过来……多……麻烦。”齐霁这叫一个尴尬。
“猛男都成脏狗了!”
“……”
“你看你这模样吧你……让我说你什麽好啊!”
“我……”
“去去,洗个澡,刮胡子,把自己收拾利索了。”杭航皱眉。
“我……”
“现在、马上。我得把你这屋子拾掇两把,根本没法儿下脚。”
不容齐霁反对,杭航就把齐霁推进了浴室。齐霁站了一会儿,欣赏了一下镜子中自己的邋遢尊荣,最後颓然的坐在了马桶上。
窗外的阳光细碎的洒进来,齐霁看著自己的手,发现那双手苍白而无力。
爱情这东西原来如此折磨人,白痴也知道如何开始,却只有老天爷知道怎麽结束。
杭航正在收拾客厅,就看见齐霁怎麽进去的怎麽又出来了,他还没来得及呵斥他,就被他的一脸扭曲震慑住了。杭航像行注目礼似的看著齐霁走到柜子前,开抽屉,背对他几秒锺,然後又走回了卫生间,死死的将门扣上。
齐霁回到卫生间,看著手里的那瓶氟比汀怒火中烧。他用力的拧开了瓶盖,而後哗啦一下把瓶中药全倒进了马桶。只见那一片沈沈浮浮的胶囊溅起了小小的水花。
齐霁蹲在马桶前,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一片胶囊。一粒、两粒、三粒、四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