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吃早飯的時候,他意外看到沈致知和沈向書都在,看到他下樓,沈向書還破天荒地和他打了一個招呼。
「哥,過來吃飯。」
哥?沈喻心裡的驚嚇大於驚喜,駭然地指了指自己:「你叫我?」
沈向書不滿地撇了撇嘴,雖然是抱怨的話,卻和撒嬌似的:「除了你還有誰?我和大哥都等你好久了,過來吃飯。」
沈喻慢吞吞地從樓梯上走下來,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想確信自己是不是燒糊塗了,才會看到這種幻覺。
沈向書會乖乖地喊他哥哥,還對他這麼親近?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隕石撞地球的概率都比這個大。
他充滿戒備地在沈向書的對面坐下,身上立刻豎起尖刺,防備著沈向書的突然發難。
然而沈向書似乎並沒有要發瘋的跡象,他殷勤地遞給沈喻塗了果醬的麵包:「哥,你嘗嘗,今天的藍莓果醬可好吃了。」
沈喻不是很敢接。
見狀,沈致知輕咳了一聲,沈向書似乎接收到某種暗示,臉色漲紅,頗有些羞惱。
在沈致知的注視下,他做出一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樣子,對沈喻說道:「哥,對不起,我以前年輕不懂事,對你不是很好。」
不是很好?瞧瞧這詞用的。沈喻都想笑了。
他索性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沈向書到底想演哪一齣戲。
「我承認我以前做的有點過分,但是……我以後一定會改的,我們繼續做好兄弟,好不好?」沈向書期待地看著他。
在這樣滿懷期待的目光下,好像只要沈喻不點頭,他就是罪人了一般。
但沈喻偏不想點頭。
他歪了歪腦袋,慢悠悠地說:「你說的對我不好,是指廁所里那件事,還是在教室里那件事?」
他說得隱晦,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沈向書卻瞬間白了臉。
他沒想到沈喻已經恢復了那些記憶,怪不得最近變得這麼囂張,還敢和他對著幹了!
沈向書咬了咬牙,忍辱負重地說:「都是我的錯,如果哥哥你還是忘不了以前的事情……那你就罵我吧,發泄出來也好,別憋壞了。」
他嘴上說著道歉的話,實則暗諷沈喻對以前的事情斤斤計較,小肚雞腸,藉此反倒把自己塑造成了無辜的弱勢者。
沈喻看夠了戲,懶得陪他繼續演這胃疼的感情戲碼,三兩口喝掉杯子裡的牛奶,轉身上樓了。
此時的沈喻並未把沈向書的這點兒伎倆放在眼裡,反正沈向書做的那些齷齪事情板上釘釘,學校里多的是證人。只要沈向書敢用這個往沈喻頭上潑髒水,他隨時都能反擊。
只要沈向書別太沒有腦子,在高考結束之前,沈喻還願意讓他過幾天安生日子。
目送沈喻離開之後,沈向書眼裡積蓄了好一會兒的眼淚,吧嗒一聲掉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