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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阅居>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思 > 第64页(第1页)

第64页(第1页)

“他不是想见他父君么?”沧笙在沧筠脸上捏了一把,“你把咱娘俩往那一放,准安全。”

沧宁万万没想到沧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刚道了一个“可”字。沧筠便扒住了他的袖管子,哀哀道,“舅舅要说什么?要阻止我们一家人团圆相聚吗?筠儿就不能有父君了吗?”他的眼中无泪胜似有泪,能谴责地人无地自容。

沧宁无话可说。帝君的态度他尚且不清楚,身边更有凤帝等人,万一沧笙是羊入虎口,皆时才棘手。

沧笙从背后一手托住沧筠的下巴和脸蛋,捏了捏。深知对阵萌娃,不看才是最好的防范,笑起来:“沧筠宝宝,请停止你的表演,不要对友军开火。舅舅会带咱们去的。”

沧宁轻吸了一口气:“阿姐想清楚了就好。”

他从小到大都是跟着沧笙的,对于她的决策,惯来都会无异议遵从。

……

启明殿。

自打天帝离开以后,寂静才被打破,几位大帝讨论开来,借由白灵瑾这一击之力来揣度人的深浅。

正论及天宫的防护多有疏忽懈怠之际,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不卑不亢,规规矩矩地响起:“拜见诸位大帝,请问我的父君,虞淮帝君在吗?”

殿内倏尔寂静下来。

主座上的人一僵,面容之上的倦怠与漫不经心被不易觉察的紧绷代替,不敢置信抬起头来。

启明殿的结界之外,沧笙抱着一个娃娃,正哈哈笑着,歪过头,“你是不是紧张了?这会儿还问人家在不在,不是该敲敲门,请人家让咱们先进去吗?”

凤昱尤为震惊,脸色刷地白了,茫然询问身侧的人:“这小娃娃,他刚刚说什么?”

息帝起初亦是惊诧,转而见她脸色骤变,心中钝钝一痛,面上却不声张:“先请笙帝进来吧,外面血雨腥风的,吓着孩子。”

他这一句,警醒了虞淮。整个人仿佛从浑浑噩噩的缠梦中惊醒,不自觉坐直了身子。强行越过启明殿的主人——天帝的意愿,解开了空间封印。

见人迈入了空间,仿佛一瞬间不知道回应什么才好,干涩地道了句:“你来了。”

将人拒绝了,照理来说是没脸又自发找上去的,可沧笙不是一般人,面皮云云的,在虞淮这早丢光了,不妨找些实际点的好处。

她尚且未答,娃娃自个激动起来,双手在袖子里头绞着,感动不已:“父君也在等着与我相认的这一天吗?”

他感情丰沛,过早的投入,引来沧笙的怜意。生怕他爹一个出乎意料的高冷甩过来,他年纪太小,接受不了。

虞淮神情微微一滞,奇妙于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从来没有人能够有除沧笙以外的第二个人,如他一般,每一个字仿佛都能牵动他的情绪,敏感而柔软。

这是他的孩子。

他与沧笙的孩子。

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意识到这个现实,不再是一个摸不到的名字。人生生站在他面前,竟至于忽然给他一种近乎虚幻的狂喜。

高高在上的人走下云梯,眨眼之间便到眼前,俯身将高兴地脸颊红彤彤、伸出双手的沧筠抱进怀里,头回在人前显出了温柔的一面,轻轻笑起来:“恩,我也在等你。”

言罢,忍不住望向身旁的沧笙,欢喜太胜,止都止不住,温温道:“筠儿的唇果然很像你。”低头细瞧,喃喃般,“眉眼像我,是我们的儿子。”

他这个模样,沧笙忽而有些笑不出来。

他浑不介意的模样,像是忘了她从前对他说过的狠话。

感情原本可以是最好的资源,不会背叛,不会怨怼,就像当初他对她做的那般。

可父子其乐融融的场面展就在眼前,叫她犹豫动摇。突然想不透到底是怎样冷血的人,才能对喜欢自己喜欢到魔怔的人百般利用。

混到大帝这个级别的,都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只不过沧笙和虞淮终成眷属,这件事原可论得是上世界三大绝无可能之首,如今堂堂发生在了眼前,诸位大帝面面相觑,怕里头还有什么误会,不知如何开口应对。

这一失语,便错过了最佳的插话时机。这会儿奶娃正对他爹炫耀起自己学了首称赞父亲的歌谣,双手负背后,一板一眼开嗓子唱起来了。

沧笙蹲在他身边,给人正正经经拍手打起节拍来。

沧筠唱到兴起摆起头来,她也跟着摆头,浑似不知这事给堂堂一介大帝做起来有多幼稚尴尬,尤其旁边还有一票瞪大眼睛的大帝看着,足够丢光了老脸。

可她不在乎,没有什么比让沧筠开心更重要的事。好在娃娃还有一名认真的听众,他爹全程含笑凝望,偶尔看她一眼,温情脉脉。

一曲毕了,满室都是尴尬。

唯有娃娃的父母真心实意拍手称赞起来,你一句宝宝真乖,我一句筠儿真棒。

末了,帝君觉得气氛不够热烈,眼风扫过来,带了丝莫名地冷清,朝人发话:“我孩儿唱歌不好听么?”

当了大半生的大帝,辰帝万没有想到还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小辈的表演,被上头镇压着鼓掌。谁家的孩子能宠出这个境界?看看天帝家的白沉,严厉地宛如上下级!

不过眼下想不透和吃惊都得放一放,他缅起尽量不那么尴尬的笑,啪啪鼓起掌来,第一个开口道:“殿下的歌喉非同一般啊,甚妙,甚妙。”

沧笙沧筠的出现是一个小插曲,很快过去。眼下天族海族正打得不可开交,大帝们答应了帮衬天帝,自然会更注意那边的情况,其他震惊的事件也得放在利益的战争之后再去捋清。

沧笙心知他们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当下便只做是来避风头的,带着娃在启明殿中四下看看。

她领着娃,娃牵着他父君;她跟沧筠介绍点什么,他扭头又说给他爹听,多数的时候笑容都是向着虞淮的,颇有些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沧笙有些吃味了,筠儿向来都只黏着她一个人,现在多了个人,还是她不乐意接纳的,晃起来没了趣味,重新回到议事的殿内。

走入殿内,看几位都在商议,笑了笑,漫不经心提起:”看你们讨论来讨论去的,就没一个人想起来,海族人族这一战,打到最后也不会有结果么?”

几位大帝朝这边看了一眼,复瞄了眼跟在后头,领着儿子迈进大殿虞淮,久久无人搭话。

还是辰帝顾念着情分开口:“笙帝有什么指教吗?”

“我自成了归隐之后,便不再理会九天的事,也不晓得当年父神的遗训,如今还有几个人知道。”她敛袖拨弄了一番堂前的香炉,“这天下间大帝的数量是该有限的。总数有限,各天分别长期供养的大帝也有限,若坏了平衡,引来了恶鬼,谁也承担不起。”

辰帝不知想到了什么,袖中隐匿着的手不安地交叠在一起。

凤昱眯起眼,指尖在椅背上敲了敲,方道:“我等不比笙帝得父神垂爱,天地法则全靠自己摸索领悟,这一条警告闻所未闻。若是误入歧途,还望笙帝明说,不晓得你口说的恶鬼,是指谁?”不是她胆子小,不想将话回得硬气一些,而是因为沧笙的人品众所周知,从不无的放矢,做些无所谓的吓唬与虚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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