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阁内,祁唯安早已换上一身戎装。
雨幕下,尽管身在高处,屋内的光线也比平时暗了许多。
忽然,一阵风吹过,角落里出现个人影,竟是那位老夫子。
“这回,你小子怎么不惜命了?明知此去凶险,还要淌这趟浑水,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小王八蛋。”
“怎么,你是怕我回不来?”
“我是怕你两腿一蹬,还不了我的人情。别忘了,你还欠我东西。”
“放心吧,别说是你的事了,我自己的事都还没完呢,哪儿那么容易就死了。
再说了,你不是也给了我颗起死回生丹吗?我都装着呢。”
祁唯安拍拍胸口,救命的东西,他怎会不带。
老者嘴角上扬,随意一笑,不知用了什么功法,一条形似纱布的长带出现在祁唯安的怀里。
“这又是什么破烂,你从哪里捡来的?”
老者眉头稍稍一紧,祁唯安马上软了下来。
“开个玩笑。”
老者坐在一侧简易的竹椅上,不知是不是错觉,祁唯安竟觉得屋内顿时安静了不少,雨声似乎瞬间消失了。
“你用得着。”
祁唯安拿起来左右打量,却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若只是用来缠绕伤口,这宽度根本不够用啊。
一股无形的力量打在祁唯安的手上,长带又重新跌进了怀里。
“命悬一线之时,可用此布缠绕双目,你至少可以活着见到我。”
“此行竟如此凶险?”
祁唯安知道这老头似人非人,知道许多常人不可得知的事,他既如此说,想来自己必定在劫难逃。
“怎么?怕了?”
“谁说怕了?你也太看不起人了。”
“那你还问什么?”
祁唯安撇撇嘴,他可绝不能这么快就死。
“公子,公子,侯爷来了。”
京墨人还未到楼上,声音就已经到了。
“你还是······”
祁唯安想提醒老头回避,转过身,现身边了无一物。
若不是那条看起来从臭水沟捡回来的长带还留在手上,他竟不知,方才那一幕,是否真实生过。
等他再回过头,窗外的雨声竟猝然变急,砸进缸里,惊得两条鱼四处乱窜,最后躲在叶片下,紧紧靠在一起。
“他来干什么?”
“公子还是别问了,下来迎迎吧。”
祁唯安走下楼,打开大门,立在门口,看着雨幕中的黑影越来越近,渐渐显现出胖墩墩的身型。
“站在风口做什么,还不快进去。”
祁君烨看了眼弟弟,没好气地说道。
他素来知道三弟身子弱,不似那个死去的二弟,一拳打死一头牛。
自从听他说想去随军,愣是气得好几夜都未合眼。
“大哥不必浪费口舌劝我,这件事已经定了,无法更改。”
祁唯安虽不知能借霍重山多少力,但以祁君烨的性子,必定还要苦劝良久,最后才亮出底线。
“行了,你绕这么大一个弯,不就是想利用霍重山之手,逼我同意,让你带兵,得到更高的军职吗?
我们祁家也不是没有英雄,更不是没有军功,你若看重功名,为何不早日修习,武的不行,文的也可以啊,何必非要在这种时候去送死?”
祁唯安不说话,反正吵下去还是那些破事,他不想再听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