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闭嘴。”谢敏拍了下溪崖的头,背靠树木,警惕地握紧枪支,向后瞥去,确认人数。
溪崖跪在地上,仰头看他。
a1pha如潜藏在深夜的一柄尖刀,凌厉而危险,清俊面容压着邪气森冷的阴翳。他剔透的眼珠毫无征兆地垂下,锁定在溪崖身上,像山洞里巨兽幽亮的竖瞳,令人疯狂地想要逃离。
谢敏踢了踢溪崖的膝盖,在他的示意下,溪崖才现通讯器被谢敏一齐带了下来,正扣在地上,完好无损。
溪崖哆哆嗦嗦地把爆破弹拿出,收好通讯器,拿出手枪,再抬眼时谢敏已经不见了。
林中正上演一场隐秘的屠杀,四面八方响起子弹穿林打叶的破空声,凌乱绝望的脚步声与嗬嗬喘息时近时远,铁锈味盖过山里新雪的寒霜气息,血水渗透进土壤。
那道穿梭在黑暗中的魅影融入山林,人人皆为惊弓之鸟,他不断向前,穿过散钉网,跃过拦防路障,鲜活血肉在他刃下失去生机,不断有浴血的黑影聚集在他身旁,地上躺满温热的尸体,最后,活人聚集在最后一辆高厢货车前。
跟随谢敏跳车成功的杀手们比谢敏慢了一步,此行折损四人,一个没来得及跳车直接被炸得粉碎,三个在后续战斗中失血而亡,死亡人数近二分之一,谢敏听完报数,脸色不改。
他重新将手枪上膛,料峭寒风加剧他眉间冷意,遍地血污绽放在雪化后坚硬的土地上,他朝其中一个杀手使眼色,要他上前开货车门。
铁锁拆解,锤击钢板时响声沉闷厚重,两扇门缓缓打开,手电筒的光束一扫,没有预先埋伏。漆黑空旷的货箱内,黑枭被绑在一张电机椅上,他身边摆放着一台伸长天线的收音机,正在播放一轻缓的古典乐。
歌曲名为《普拉提河岸的月光》,是执政官城堡午休时固定播放的铃声。
数道手电筒的刺眼白光打在黑枭脸上,被刺激眼球,黑枭痛苦地眯上眼睛别开脸。他的嘴不自然地张开,两腮扯直,嘴上贴着胶带。
“把他和收音机带出来。”
得到谢敏吩咐,开门的杀手三两下把黑枭解绑,撕了胶带,把他和收音机一起按在谢敏脚边。
后脑勺被按着,黑枭被迫跪在地上,半边脸贴在泥泞的血池里,死死盯着谢敏的脸。
谢敏蹲下身,先是拨弄两下收音机,在现它受远程操控后便放下,转而看向黑枭。他解开对方的外套衣扣,搜身般掏口袋和内链,只现了一支抑制剂。
“什么东西?敢骗我就地宰了你。”谢敏敲了敲黑枭的脑壳。
“a1pha抑制剂。”黑枭的嗓子透着沙哑,像是人为的。
“谁的?”谢敏又问。
“我的。”黑枭这次的回答显然慢了几秒。
“把他胳膊衣服撩起来,打进去。”谢敏撕掉薄膜,揭开抑制剂针管,银白色针尖寒光闪烁。
得了命令的杀手当即将黑枭的手臂反剪在背后,袖管撩起,谢敏作势要扎,黑枭见状疯狂地挣扎起来。
“啧,按住。”谢敏烦躁地剜了杀手一眼,手刚往下落,收音机的音乐一停,短暂空白后,一声刺耳的滋滋声从收音机里出,如同老旧机器调试频道,而后噗噗两声,像是有人拍了拍麦克风,声音沉闷而诡异。
众人目光均被那古怪的收音机吸引,谢敏手腕一翻,变戏法般将抑制剂套回真空胶套,收入口袋。
“下面是夜间频道检测,此频道为执政官专线,开启对话模式,滴€€€€!”
谢敏轻轻挑起眉毛,刻板女声电子音后,熟悉的嗓音顺着频道传出。
“报告你现在的情况,副官。”
万籁俱寂,时间停止流淌一般,冬夜冰冷的气流裹缠其身,身边离着几具惊疑不定的雕塑,凝固的情绪下潜藏杀意与狂热,黑枭睁大眼睛试图出声音,但他被人按住,只有嗓子眼抠出几声低哑的嗡鸣。
谢敏手指摩挲着抑制剂冰冷的外壳,看向那老旧的收音机,神色莫测。
“重复一遍,报告你现在的情况,副官。”执政官听起来有些不悦。
“你说的是你的哪任副官?”谢敏幽幽地问。
收音机安静了一刹,而后是古井不波的单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