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的马车狂飙行驶,在襄阳长街上横冲直撞。
马车停下的刹那,刘琦紧抱着大氅,跌跌撞撞地奔回府邸。
侍卫们看到伤痕累累的刘琦,震撼地加强了戒备。
“孩儿刘琦,沥血求援!!”
刘琦双膝一软,跪倒在书房外,全身只有嘴还硬着。
书房里,刘表正手执竹简细细品阅,意识“嗡”地一下飘到门外。
侍卫左右抬着刘琦入内,他连滚带爬惶恐地抱向刘表的大腿。
“爹,城外有……有宗贼袭击!”
刘表起初还以为儿子在开玩笑,直到他看到刘琦身上凝固的血迹,还有染血的大氅,心神顷刻间出现慌乱。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孩儿送皇叔出城,突然遭到宗贼的袭击。他们人好多好多,铺天盖地乌泱泱到处都是。”
刘琦胸膛抽搐着,说话一颤一颤的。
();() “一派胡言!老夫苦心经营荆州十三年,早就将宗贼铲除干净了!”
刘表霍地投来威视,斩伐的压迫充盈满室。
他重重地拍着书案,恼羞成怒地将案上整齐的竹简全部掀翻。
“初平元年,荆州宗贼甚盛,拦绝官道,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老夫身为新任州牧,被迫匿名独身赴荆州,单马入宜城,获子柔、异度、德珪等人相助,方才得以上任。”
“老夫在蒯家、蔡家人面前发誓,一定要铲除荆楚宗贼,将他们赶尽杀绝,澄清玉宇。老夫南据江陵,北守襄阳,传檄而定荆州八郡,宗贼无所遁形。”
刘表越说越激动,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骄傲。
十三年来所有的功绩和辛酸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呼出,他面目和煦道:
“天下诸州或失土流播,或水潦没害,人民死丧,百遗二三,唯有荆州保完万里。老夫对得起当初的誓言,对得起荆楚百姓。”
刘表酝酿着情绪,换之以凝重:
“你现在告诉为父,有宗贼在襄阳城外作乱,是想让为父晚节不保吗?”
刘琦静静地望着父亲,等到回过神来,深深地叩首:
“孩儿眼睁睁看着皇叔中箭,不敢有丝毫的欺瞒。”
刘表紧紧抓住带血的大氅,怔怔地失神,脑海中回忆起刘备温文尔雅的模样,仿佛大氅上面还残留着刘备的体温。
“备一生蹉跌潦倒,幸得景升兄收留,此再造之恩也。”
“景升兄大恩如此高厚,备唯有戮力以报。”
刘表情绪失控地踹了一脚刘琦,歇斯底里地咆哮:
“滚去传令!”
“让蔡瑁调兵去救玄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琦呆呆地愣着,魂灵都被踢了出来。
“去啊!”刘表继续怒吼。
刘琦哽咽着,根本说不出话来,拼命地叩首。
刘表似乎明悟了什么,浑身被抽空力量,瘫倒在榻上。
“张允呢?子柔、异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