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酆如归半咬着唇瓣,双目水光淋漓,头颅微微低垂,手指揪住了自己一点的衣袂,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但他却记着自己身上有伤,只半依偎着自己,他以这般姿态向自己索求安慰,自己如何还能拒绝倘若拒绝了,他恐怕会当场流下泪来罢
姜无岐鬼使神差地以指尖蹭了蹭酆如归暴露出来的一点齿尖,眉尖微蹙你勿要咬了,仔细将唇咬破了。
酆如归却不理会姜无岐,反是咬得更狠了些,齿尖压进唇瓣,逼得唇瓣中央略略凹陷了下去。
你要贫道如何安慰你姜无岐万分无奈,欲要收回指尖,指尖却被酆如归张口以齿衔住了。
酆如归一手勾着姜无岐的腰身,一手依旧揪着姜无岐的衣袂,口中则吞吐着姜无岐的食指。
他对着这根食指又啃又咬,但因顾忌着这食指指根有些许划伤,全然不敢将整根食指含入口中。
指根处的划伤已生了血痂,原本并无不妥,但被酆如归作弄着前两截指节,不知怎地这血痂竟是生了痒意。
痒意霎时蔓延开去,姜无岐执着油纸伞的手猝然不稳,没了油纸伞的遮蔽,酆如归的后背转眼便湿了一大片,黏在后背上,勾勒出一双精致的蝴蝶骨来。
姜无岐以执伞的左手尾指抚过那蝴蝶骨,心疼地写道酆如归,你太过清瘦了,该多用些饭食才是。
“嗯”蝴蝶骨被姜无岐一触,酆如归当即舒服地低吟了一声,这声低吟拂过尚且被他含着的食指,没入姜无岐耳中低哑得不成样子。
这低吟着实像极了他昨日行那事时会出的声音,酆如归不由面赤耳热,他将口中的那根食指吐了出来,乍见沾满了自己津液的食指,登时不自在起来。
他这厢心思浮动,那厢姜无岐却认真地写道这便是你要的安慰么
不过是舔舐、啃咬了下食指哪里够。
对于姜无岐的不解风情,酆如归恨得牙痒痒,但姜无岐如若明白了他的心思,许会对他敬而远之罢,毕竟姜无岐绝非断袖。
如此想着,他心中骤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他大可仗着姜无岐的不解风情,姜无岐的纵容,好生欺负姜无岐。
他抬起手来,以手背轻蹭着姜无岐的唇瓣,低声道“咬一下。”
姜无岐不解地望住了酆如归,又被酆如归催促着道“你不是要安慰我么现下你便来安慰我罢,先咬一下。”
姜无岐迟疑片刻,依言小心翼翼地在酆如归手背上咬了一下,竟又听得酆如归不快地道“重些,要咬出痕迹来。”
你要做甚么
姜无岐堪堪写完,却被酆如归捉住了手腕,酆如归提声道“你管我要作甚么,你依我所言行事便是。”
姜无岐凝望着酆如归,见酆如归眼底似有惶恐,便低下去,在酆如归手背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再吸吮下。”酆如归一面命令着,一面状若无意地抚过自己沾染了水汽的鬓,以消解内心的忐忑。
姜无岐便将那手背吸吮了下,暗青色的经络近在咫尺,被他收入了口腔须臾,他忽而有一种酆如归将性命交托于他了的错觉。
耳畔,酆如归的嗓音柔软又强硬,矛盾得如同酆如归其人“舔舐一下。”
姜无岐轻轻舔舐过自己留下的齿痕,下一瞬,酆如归的右手便撤去了,转而轻蹭过他左手的手背,又将他那手背覆住了。
他左手执着一把油纸伞,酆如归这么做是何故是想要自己将这油纸伞让予他么
思及此,他随即手指一动,将伞柄推入了酆如归手中。
酆如归先前趁姜无岐昏迷,在其手背上留下了一枚吻痕,而今吻痕犹在,只稍稍浅淡了些,他希望姜无岐在他手背上也留下一枚吻痕,才令姜无岐咬、吮、舔他的手背,吻痕既成,他以手背上的吻痕轻蹭过姜无岐手背上的吻痕,而后又覆上了姜无岐的手背。
正在他心尖盈满了隐秘的欢喜之时,这欢喜却被忽如其来的伞柄打散了。
他扫了眼手中的伞柄,继而错愕地望住了姜无岐“你将油纸伞让予我做甚么”
你不是要这油纸伞么不然你为何伸手覆在贫道手背上
姜无岐严肃地抬指写罢,紧接着居然去解身上群青色的得罗。
酆如归不知姜无岐欲意何为,索性不言不动。
若说姜无岐要在这疾风骤雨下,幕天席地地与他做闺房之乐,他是不信的。
果然,姜无岐接下来不是去解身上余留的中衣、里衣,亦不是去解他的衣衫,而是将那群青色的得罗披在了他身上。
姜无岐后又写道将你后背的衣衫淋湿了,是贫道的不是,你若不嫌弃,且先披上贫道的得罗罢。
却原来姜无岐以为他不满于其不慎将他后背的衣衫淋湿,才故意向其索取怪异的安慰,而后又覆在其手背上,暗示其将油纸伞让予自己么
“你当真是个傻子。”酆如归暗自苦笑,骂了姜无岐一句,尚且不解恨,遂踮起脚尖来,在姜无岐唇角狠狠咬了一口,心中这才舒坦些。
姜无岐忽觉疼痛,浑然不知自己又是何处惹酆如归生气了。
酆如归见姜无岐目生茫然,伸手将姜无岐藏于衣袂中的狗尾巴草取出来,簪在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