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进来吧。”一道很是沙哑的声音在屋里响了起来,我浑身一个激灵,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一个老婆婆靠着椅子,借着油灯的光线,低着头在处理着手上的针线活儿。
她站起身来,将手上的针线别在头上,转过身,将油灯拿在手上,背对着我说:“跟我来。”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跟着她往茅草屋里面走,没走几步,我就发现这小小的茅草屋里竟然有一条向下的地道,不知道通向哪里。
老婆婆也不回身看我,朝着地道下面走,我也跟了下去。
地道并不长,只有五六米的深度,接着就是一个地下室了。我环视了一圈,顿时蹬蹬蹬的连退了好几步,这老婆婆的前方,竟然躺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连你都怕你自己吗?”老婆婆头也不回,将油灯放到一边的柱子上。
我愣了一下,没懂她是什么意思。她却忽然上前,将手上的针线别在头上,转过身将棺材的盖子给掀开了。我忽然感觉背后一阵恶寒,这才意识到这地下室的温度很低,周围的木柱子上也已经凝成了冰霜。
“看看吧。”老婆婆说了这么一句话,站到了一旁。
我怯生生的走过去,手趴在棺材壁上,朝着棺材里面一看,立时便惊呆了。
棺材里躺着的人竟然是我!
也许别人会看错,可我自己不会看错,那就是我。棱角分明,我的脖子上就有一颗痣,很显眼的位置。虽然上面没长毛,可我妈一直说这也算是我的一个特征了,死活不让我去除痣。
我头皮都快炸开了,愣在棺材边上动弹不得,一旁的老婆婆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惊醒过来,“不对,我活得好好的,这不是我!”
老婆婆并没有理会我,而是转身走到一边的黑暗中,叮叮咚咚的在翻找着什么。
我伸手去触摸那张熟悉到了极致的脸,试图找到一些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他的脸很冷,眉毛上蒙着一层薄冰,穿着一件T恤,静静的躺在棺材里面。我的手划过他的脸颊,心里一阵莫名的一阵刺痛,而这个时候,老婆婆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看看吧,仔细看看你到底是谁。”她将一面镜子放到了我的面前,镜子里很快就有了我的模样。
棱角分明,却带着一丝黑气。
看着看着,镜子里的我慢慢变了模样,裸露的牙齿,破碎的嘴唇,满是污垢的脸颊,外带着凌乱不堪的头发。我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细一看,我的脸上竟没有一块血肉,只剩下光秃秃的牙齿和下颌骨了。
“看清了吗?”老婆婆收起镜子,又指了指我的心口,接着说:“问问你的心。”
我心里早已经慌了,哪里还有闲心听她说话,眼睛盯着眼前的老婆婆,再也挪不开目光。她约莫六十岁的模样,额头的皱纹密布,眼窝深陷,眸子里带着些浑浊,高高的髋骨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
我指着棺材的人,喝问:“他是谁!?”
老婆婆忽然笑了笑,说:“连你自己都认不出来,我又怎么会认得呢?”
我怒极反笑,这老婆婆也不知是什么来路,竟然保存着一具跟我一模一样的尸体,还拿了个破镜子企图混淆我的试听!我没那么傻,我有手有脚,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会多出来一个我?
“那你是谁!?”我喝问道。
“我?一个边缘人罢了。”老婆婆走过我的身边,将柱子上的油灯取了下来,直接往外面走。
我跟着她,再次回到了茅草屋里。我一时间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转身朝屋外一看,才发现成哥竟然没有跟过来,虽然黑驴比他走的快,可这么长时间了,他应该早到了才对啊?
成哥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