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婷对贺云琛是心怀敬意的,但她并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前世的她多年出生入死,行走在生死边缘,退役后本可以享受生活却又被恐怖·分子炸死,重活一世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这条小命有多宝贵。
她这辈子的要目标就是——先保住小命吧。
过了会,终于跑来了几个正式兵来给兵核查身份了,这些正式兵有的头上缠着纱布,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拄着拐杖,有的瞎了一只眼睛。
他们都是前几场战役中遗留的伤兵,还没来得及妥善安置,能下床的就在营地帮着干些杂货,没办法,现在战事吃紧,能用的兵太少了。
这段时间66续续招来了几千兵,但兵至少要操练三个月才能上战场。
江婷周围的人见到眼前这些老兵的惨状,都吓得双腿抖,有胆小的甚至扭头就想逃跑,但都来这儿了,能跑哪儿去,跑了的话全家都要下大狱。
江婷和孔潇排着队,核查的人迅看过她们的征兵文书和路引就放她们进去了。
这些兵在从家乡出时,是由领路的总旗和当地的官府核查过身份的,若是因此混入了敌方细作,那承担连坐责任的人不知几何。
而后一个缺了一条胳膊的老兵领着她们和其他十八个人凑成一队往里走,边走边介绍着大营里的情况。
简单说兵们就先待在自己的营帐里,别到处乱跑,更别去将领们住的地方以及兵器库粮草库等,老实一点最好。
兵营在山脚下,离大营很远,位置也比较偏,营帐也比来时路上看见的那些营帐更小更旧。
不过来从军的多半都是穷苦人家的,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大家都闷不做声地跟着老兵走。
“你们二十个人就睡这个营帐,先在此住三个月,过了操练期后就可以分到另外的营帐去了。”
老兵指着一个有点破旧的营帐说着,“如厕的话在西北角有个专门的地方,不可在其他地方解手,军中只甲胄,其他暂时什么都不,日常用品都带了吧?”
“带了!”兵们异口同声应道。
老兵点点头,又讲解了一些其他东西,便让他们先在营帐里待着,等将领们剿灭了那群跑到村落里搞事的北戎人后再安排他们。
老兵走后,提着一口气的兵们终于松了口气,纷纷跑进营帐里选择睡觉的位置。
这里面就是一间大通铺,连床也没有,一张张凉席铺在地上,上面摆着枕头和被褥,瞧那黄的颜色,想必也是军中的老物件了,不知道多少兵睡过,人与人之间一点隐私也没有。
江婷捏了捏手心,告诫自己要冷静,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安之……
而后她火冲进去,霸占了最里面的两个位置,不管怎么说,至少比睡最中间要有隐私一点点。
“孔霄,过来。”
比起江婷的纠结和郁闷,孔潇就心态平和多了,她本就出身贫寒,家里条件也不比这好多少,何况从她替父从军那一刻起,她就做好吃苦的心理准备了。
她吸了口气走过去,在江婷旁边道:“江兄,你睡最里面这个吧。”
江婷站在原地,脑子里忍不住反复对比前世在军营里睡的高端宿舍和眼前这狗都嫌弃的窝,表情一言难尽。
算了,就当这是荒野求生。
“好。”她点点头,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旧衣服把那枕头包起来,把被子拎起来使劲抖开,免得里面有蟑螂老鼠屎什么的。
孔潇也整理起自己的床铺来,看见江婷的动作,忍不住一笑,“江兄,你之前在家里应该住得不错吧。”
江婷揉揉鼻子,被被褥里的灰尘呛得想咳嗽,道:“是啊。”
这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啊。
“我看外面太阳不错,等我们允许出营帐后,就把被褥晒晒。”
孔潇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江婷的气度长相不像是穷苦人家的,说是富贵公子还更可信,她下意识觉得江婷可能没过过苦日子,想必也没干过什么活。
屋里除了大通铺以外就只剩下一张大桌子,大家都把行李堆在桌子上,而后往被褥上一躺就呼呼大睡起来。
这些天赶路大家都累坏了,终于到达目的地后就感觉浑身一松,疲惫感也很快涌上来。
江婷闻了闻自己的被子,还好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就单纯的汗味和霉味,现在是夏天,不盖被子也没事,她就把被子当床垫躺在上面。
孔潇安静地躺在她旁边好像睡着了。
江婷打量着这个营帐,是用木头和竹子搭的架子,厚厚的布做的房顶和墙壁,有点像蒙古包又有点像后世的露营帐篷。
只不过营帐整个很破旧,空气中还散着难闻的味道,那窗户不大,跟人脑袋差不多,很不利于空气流通。
营帐里很快就响起了鼾声,江婷也有些疲惫闭上了眼睛休息。
小睡一会后,外面下大雨了,雨打在营帐顶上噼里啪啦的,天色也黑了下来,那些去追击北戎人的将士们还没回来,自然也没人管他们这些兵。
天黑后雨还是不停,饿了的人就拿出包袱里带的吃食开始吃。
江婷可就难受了,这一路上都靠打猎,她以为到了军营就有吃的,哪成想是这样子的情况。
包袱里一点吃的也没了,孔潇带的东西只剩点咸菜,两人便把咸菜掏出来吃了,又喝了很多水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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