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生日蛋糕也没有。蜡烛也没有。我只能为你唱一歌。”
周越楼望着她,为她唱了一歌。
语调喑哑,几近破碎的生日歌。
曾有一个人,在往世里,对2o岁的他,唱的那生日歌。
分别的时间到了。
“程朝朝,生日快乐。”
在烟火最绚烂之时,他吻住她的唇,吻去她眼角的泪水,绵长地令人窒息的吻,想要将她融入骨血的怀抱。
“对不起。”
他还在跟她道歉。
其实她不需要蛋糕,也不需要蜡烛。
他笑着道:“生日歌唱完了,是时候许愿了。”
程朝朝抬眼望向他,郑重道:“周越楼。”
“我在。”
风一点一点地,涌进摩天轮内。
她也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像击打在心脏上的一个鼓点。
“我许愿。”
“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将我的快乐、分你一半。”
惟愿,生生世世,朝朝暮暮。
周越楼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抽离,仿若飘浮于往世的风海。
呼啸的风,将要把他带去他该去的地方。
他用尽全力抱住程朝朝。
“程朝朝,期末考试,那道题你还是不会做。”
“我看见了。”
程朝朝又哭又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学习呢。”
周越楼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了分别的话。
“沼泽人悖论认为,死亡是一个人的防伪证明。”
“那道题,属于我的正确答案——”
“程朝朝,死亡并不是我的证明。”
“你,才是。”
你才是独属于我的证明。
*
游乐园的烟花落了幕,身旁的风声消退,程朝朝望向摩天轮座椅的对面,已然空空荡荡。
摩天轮稳稳落了地,她慢慢地从摩天轮内走出,身边的游客都在散去,大家尽兴而归,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惊叹着方才那场烟花的美丽。
程野拉着叶禾的手,仰头看着烟火散去,就见自己妹妹默不作声,夹杂着人流之中。
程野和叶禾猛地撒开了对方的手,小心翼翼看向远处独自走过来的程朝朝。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一个人站在人海之中,却莫名显得有些孤独落寞。
回去的路上,连一向会安慰人的叶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朝朝只是偏着头,把头靠在车窗上,仰头看着那一轮明月。
月亮还是那轮月亮。
她试着摘了自己手上的缚魂锁。这一次,轻而易举地,从她的手腕之中取下。
愿望——真正实现了。
*
程朝朝打开家门的一瞬,大家都还在等她,只是程朝朝的身旁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