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宁楷想跟她做,毋庸置疑。
可是他不想像以前一样不明不白地开始,又再不明不白地结束。
在身体上,他们早已统一。
而精神上,仍是未知。
五年前,他们的分开不仅是因为异国、家庭差距,更重要的是她从未对他敞开内心,她的左心房是一片禁忌之地,那些脆弱的、敏感的、痛苦的、矛盾的……所有的所有都被隐藏在随性明朗的躯壳下。
她是暗夜里的玫瑰,只让人看到美丽的外表,不见它根茎上布满的刺。
害怕被采摘,所以需要“刺”的保护。
靳宁楷都明白。
但他不是想要摘下她,也没有把握治愈她,更不奢望走进她心里,他只是想参与她的人生,她灿烂时陪她一起盛放,她腐朽时与她一起凋零,哪怕她的内心一片荒芜,他也希望她永远自由,永远野蛮生长。
因此,他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亦或者是一个身份,一个能名正言顺进入她生活的身份。
靳宁楷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望向她的目光坦荡而滚烫。
“这次睡了会负责吗?”
翻腾的燥欲在这一瞬凝滞。
猝不及防。
时间是一个轮回,十八岁那年,他也用这样的目光望着她,向她寻求一段稳定的恋爱关系。
当时的她茫然无措,分不清对他是一时的心动还是潜移默化的喜欢。
而此时的她,不茫然不无措,却更微妙更复杂,说不清那种感觉,好像是缺失某一样东西,她不像他有坚定的内心,从来都是虚浮飘渺的。
所以她无法给出明确的答复。
逃避,是她唯一的选择。
再一次从他家逃走,上官岚真是糗到爆,她甚至来不及穿好内衣,直接裹上大衣就跑,像极一个偷情不遂的放浪女人。
好烦,好烦好烦,底下都还是湿的,进了家门,她一路小跑着溜进浴室。
打开热水,上官岚脱掉大衣进入淋浴间,温水淅沥沥浇下来,冲洗着他在身上留下的那些暧昧痕迹。
可被他挑起来的欲火仍未消退,她不想忍受焚身的折磨,于是抬手握上左边的乳房。
她的掌心包不住丰腴的乳肉,揉动时总会从五指间溢出来,她在想是不是自己手法不对,不然为什么没有靳宁楷揉得舒服。
上官岚烦躁地呼口气,低头一看,靳宁楷的齿痕还明晃晃地留在胸部上。
她又羞又恼,挤了沐浴露飞快抹到上面,试图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洗掉那些污秽念头。
囫囵洗了个澡,上官岚裹上外套出去,经过许慕青房间时她听到妈妈在讲电话,本来没打算偷听,但在听到“裴敬允”这个名字时脚步不由自主停下来。
裴敬允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她知道他是许慕青的大学同学,也是她的追求者。
他给上官岚最深的印象就是执着,听许慕青讲大学四年他追她追得轰轰烈烈,视上官霆那个正牌男友于无物,直到大学毕业她跟上官霆步入婚姻,裴敬允才放弃对她的追求,但他对她的念头从未断过,逢年过节会信息给她,每年她生日还会特意送上一份贺礼,上官岚见过那些礼物,都是既有分量又有诚意的东西,但没隔多久就会被上官霆丢进杂物间,跟那些废旧物品堆在一起落灰。 许慕青当然拒绝过,年年都叫他别再送,可他依然保持这个惯例。
今年恐怕也不会例外,但许慕青的生日还有几天,今天这通电话应该无关礼物,而是与她岌岌可危的婚姻有关。
上官岚悄悄靠着房门,许慕青说话并不多,大多时候都是沉默,仅能听到一些“我知道”、“不需要”、“别说了”等字眼,看来又是一次以拒绝为主的通话。
或许是长大了成熟了,在这个当下,她竟对曾经厌恶过的叔叔生出一丝同情,甚至觉得他比上官霆更适合许慕青,至少他做到了从一而终。
假如当初许慕青选择的人是他,那么她是不是能一直做个被丈夫呵护宠爱的小女人。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