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山魁此时的表情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山魁兄弟,你又在说笑了。”王安脸上重新堆起了笑容,说“前方大胜,值得咱们一醉方休!”
“俺们都喝醉之后呢?”山魁问王安,“你想干啥?”
“我自然是与诸位一起,不醉不归啊。”王安看着山魁,笑呵呵问道“山魁兄弟今日言语间为何对我充满了敌意?咱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两日前你我可是相谈甚欢啊。”
王安这话就是提醒山魁,不要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山魁不知道是没听懂王安的暗示,还是根本不把约定放心上,直接把手里的酒坛子往地上一扔,说“俺跟你说过,俺酒量不行,沾酒就醉,你还让俺喝酒,咋的,想连俺一起算计啊?”
王安看着山魁,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眼前这人真的是山魁那个傻大个吗?怎么突然变得聪明起来了?
“山魁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王安连忙说道“你我一见如故,我又怎么会算计你呢?”
“老王,你就别装了。”山魁说道“你背叛俺大哥的事,俺们都知道了。”
“哈哈哈……”
眼见事情败露,王安索性也不装了,哈哈大笑着往后退了几步,身后的仆人立即抽出武器将他护在了中间“原本今天我是不想见血的,可既然你们不识好歹,那就怪不得我了。”
玄甲黑骑统领程刚站了出来,指着王安大声喝道“大胆王安!你竟敢背叛王爷?”
“我本就是朝廷命官,缉拿叛贼本就是分内之事,何来背叛一说?”王安指着程刚等人,大声说道“尔等跟着李长风助纣为虐,如今朝廷军就在城外,你们此时若是放下武器,我可在刘将军面前保你们一命!”
说着王安又指着山魁,语气惋惜说道“我念你懵懂无知,心思单纯,本想送你一段锦绣前程,不曾想你竟然是个言而无信的阴险小人,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山魁挠了挠头,问程刚“他叽里呱啦的说啥呢?”
程刚想了想,低声解释“他说你傻,好骗。”
“俺只是看起来傻,又不是真傻。”山魁看着王安认真解释道“俺大哥说了,俺这叫大智若愚。”
王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既然知道我有反心,为何迟迟不动手?”
山魁撇了撇嘴“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王安看着玄甲黑骑众人大声喊道“李长风重伤已死,朝廷军已经在城外,尔等现在放下武器为时不晚,继续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程刚抽出腰间战刀,看着王安冷冷说道“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王安冷笑一声,说“究竟是谁死到临头?”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一群手持刀枪的打手冲了进来,墙上屋顶上站满了弓箭手,弓箭已经上弦对准了院子里的玄甲黑骑众人。
“保护王爷!”
程刚大喝一声,玄甲黑骑众人立即将李长风所在的屋子护了起来。
院子被团团围了起来,人数足有两三千人,是玄甲黑骑人数的三倍还多。
人多后王安底气也足了许多,指着山魁等人大声说道“机会我给过你们了,既然你们不知好歹,那就休怪我无情了,杀!”
随着王安一声令下,那些打手一拥而上,屋顶上的弓箭手放箭偷袭,玄甲黑骑连连难以招架,只得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城外。
身披金甲的年轻将军带领两千骑兵正朝着白河县城赶来,所到之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前辈,您说李长风真的死了吗?”刘飞武忽然开口说道“他那样的人我总觉得没那么容易会死。”
“当日李长风的伤势换成旁人早就死十回八回了,他就算有宝甲护身,不死也该是重伤。”黑袍人看了眼金甲将军,说“你身为三军主将,不该如此冒险,万一出了什么事,凉州营和那数万将士怎么办?”
刘飞武不以为意,说“两支叛军都被围困在山中,李长风也受了重伤,小小一座白河县城能有什么危险?”
说着刘飞武又补充道“再说了,这不还有您在吗?就算有危险,以您的实力也能带着我杀出去。”
黑袍人没再说什么,算是认同了刘飞武的话。
往前没走多久,远远已经能看见白河县城的轮廓了,刘飞武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李长风,这下看你往哪里逃!”
快到城下时,前方斥候来报“将军,前方城墙上不见守军,插着三面赤色大旗!”
刘飞武笑的更开心了“王安果然没让我失望!”
城门开着,城墙上一个守军都没有,只有三面赤红色的大旗迎风招展。
刘飞武抬头看了眼那三面大旗,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大手一挥下令道“进城!”
队伍刚靠近城墙,只听城墙上嗡嗡作响,六七根长矛一样的巨大弩箭呼啸而来,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羽箭如同雨点般落下。
黑袍人挡在刘飞武面前一挥手,飞来的羽箭瞬间被一股灵力震开,但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刘飞武的亲兵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个接着一个被羽箭从战马上射落,眨眼间已伤亡百余人。
白河县城墙上出现了一群身披黑色甲胄的年轻士兵,手持弩箭对着城下的人疯狂射击。
“俺射死你这个龟孙儿!”
城墙上一个虎头虎脑的憨厚士兵拉满弓弦对准刘飞武一箭射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刘飞武脸色阴沉,目光从城墙上扫过后冷笑一声“只有三四百士兵,看来李长风真的遇到麻烦了。”
刘飞武手一挥,身后的骑兵开始纵马朝着城门冲去,以战马的度要不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能冲进城中。
就在刘飞武的亲兵靠近城门时,一支燃烧着火焰的羽箭钉在了门前的空地上,火焰腾空而起,瞬间形成一堵数丈高的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