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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頁(第1页)

三個人順著塔內的螺旋樓梯一層層往上,肖譽落後兩人半步,盡力扮好一個「電燈泡」,既要發光讓方知夏不那麼尷尬地一展攻勢,又不能太亮影響對方發揮。

看方知夏給人拎包買水噓寒問暖的便宜樣子,就知道他愛周允誠愛慘了!

從塔頂下來,肖譽膝蓋突然軟了一下,險些從樓梯上摔下去。他自知體力已到達極限,果斷買了電梯票先出了塔,而那兩個人一點都不累似的,有說有笑地順著樓梯溜達下去。

方知夏談戀愛太費室友了。

出來以後,肖譽找了個背陰處休息,木質長凳堅硬,剛一坐下他就擰起了眉,極不自然又小心翼翼地晃動幾下,調整到相對舒適的坐姿。

他脫下背包拿礦泉水,拉鏈一開,最上方大剌剌躺著兩瓶口服液,他當即臉色一黑,水也不想喝了。

出門之前,季雲深就纏著讓他喝口服液,說是以深海鯊魚肝油為原料的營養補充劑。前一秒是很正經的科普,後一秒就開起了黃腔,說能快補充體力抗疲勞,昨晚他¥&*¥e¥%&¥

有時季雲深臉皮是真的厚,什麼話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來,他聽完都覺得耳朵髒。

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季雲深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把口服液塞進來的?

方知夏和周允誠出塔時,肖譽正掏口袋裡的零錢送給一位拾荒者。方知夏大老遠就看見了,跑過來按下他的手:「譽哥別上當,他是騙子!」

「你怎麼知道?」

肖譽又看了一眼,老人臉色黝黑嘴唇皸裂,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面前擺著一張硬紙板,上面寫著自己的悽慘經歷,身上一件破爛短袖髒得看不出本色,在高溫天氣散發著腐敗的氣味。

「這還用問嗎,手腳健全還能買票進景區,哪能缺錢啊。」

方知夏也挺無語了,他這個室友乍一看冷淡難處,實際上心軟得一批,隨便誰往跟前兒哭一通、賣個慘,准能從肖譽手裡騙走點東西。

「再說了,他有手有腳,干點苦力活也能掙不少了,在這乞討不就是想不勞而獲嘛。」

肖譽堅持己見,全身上下的口袋翻了一遍,放進了老人面前的箱子。

方知夏暗自慶幸,幸虧現在是電子支付,肖譽掏遍全身也就湊出幾十塊。也幸虧騙子沒有與時俱進,這要是在地上放個收款碼,肖譽還不得痛失幾百塊?

然而等周允誠跟過來,從背包里拿出嶄的礦泉水送給老人時,方知夏驚得下巴都要掉了,難道是他心腸太硬了?

三人往景區外面走,方知夏憋不住了:「周老師,剛才那個人很明顯是騙子啊,您怎麼還……」

「萬事有因有果,不要因為他的惡因,就放棄你種下善因的機會。」

周允誠冷白的皮膚在陽光下幾乎透明,他的眉骨和眼睛十分深邃,鼻樑挺而窄,加上一頭微卷的金髮,怎麼看都不像華人。

這番禪語從他口中而出似與他的氣質不符,卻也正因是他說出來的,怎麼聽都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方知夏聽得迷糊,肖譽幫他翻譯了一遍:「如果他真是騙子的話,他造他的業,你積你的德,兩者互不干涉。」

「沒錯。」周允誠輕笑兩聲,對方知夏說,「只要仁慈發自內心,得到的果報也是一樣的。」

方知夏和肖譽對了個眼神,偷偷在微信上打字說小話。

方知夏:【周允誠信佛?】

肖譽:【不知道,百科上沒說?】隨後又跟了個嘲諷的表情包。

方知夏瞪他一眼收起了手機。

第26章「我惹你了?」

從古寧塔回來,季雲深已經不在房間裡了,肖譽趁屋裡安靜,洗完澡先睡了一覺。

但他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一會兒魂穿拾荒老人,一會兒穿回清朝重建古寧塔,一會兒又去唐朝當苦力。

在現實世界裡累到吐,還要在夢裡「勞其體膚」,幸而他在唐朝遇貴人,升了大官,過上輕鬆富足的生活。

而夢裡的貴人——季雲深本人,正在床邊對他上下其手,試圖將他從夢中喚醒。

手從領口鑽進睡衣,季雲深捏了捏左邊的凸起,調侃道:「快八點了還不醒,是為了晚上養精蓄銳?」

話里聽不出幾分真假,但胸口被捏得生疼——這兩天摩擦吮吸了太多次,比平時腫了兩圈。

他拎出那隻手扔到一邊,翻了個身背對季雲深。

晚上再來的話他就不用買車票了,直接葬在科北就可以了。本是抱著瘋玩一通的心態來團建,沒想到是對他身體和心靈無盡的摧殘。

因為睡覺錯過了十三月舍的晚飯,肖譽打電話單獨叫了一次餐,盤腿坐在客廳地毯,就著小茶几邊看視頻邊吃晚飯。

季雲深坐沙發上,胳膊撐著膝蓋,湊過來看他的手機,沒話找話:「這個白毛我見過。」

「哦。」肖譽咬了一口炸豬排,眼神專注。

「他後來怎麼樣了?」

咀嚼的動作一頓。

不得不承認,季雲深的搭訕既拙劣又高明。短短几分鐘就察覺出他喜歡這個白毛,然後把話題引到這上面。他本來不想聊天,但聊起喜歡的人物,即使雞同鴨講,他也有強烈的分享欲。

「結局還沒更,不過我認為他不可能被捕。」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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