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想不到我的一生,竟如此之短暂,我现在忽然好羡慕那些能活在,奔跑在阳光下的人,唉,不过,能由我最信赖,最深爱的人,陪我走过世上的最后一段路,也算是,最好的归宿了吧。”
“师兄……”
苟鹏微微抬起头,眼看着月光将郭霖惨白的脸庞衬的愈加悲凉,郭霖仰着头,强忍着喉中的苦涩,低声道:
“那我们多久才能开始,开始布法度?”
“只要在午时十二点之前,不过头七之夜都可以。”
“那,我想跟我的妻子和父母说几句话行吗?”
“嗯,请便,我就在这里等你,呃。。。。。。师兄……”
“唔?什么?”
“别太难过……”
苟鹏将脑中所有能安慰人的词语都搜肠刮肚了一遍,但最终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词语能缓解此刻的气氛,最后只道了句满含感情的基本语。
一切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过程显得自然平淡,却又充满了生离死别的凄凉之意。
郭霖同妻子和父母在客厅眼泪簌簌的互吐肝肠,话语之间皆是无尽的留恋和不舍之情。
期间,郭霖的母亲竟生生哭晕了两次,而郭霖的爱妻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郭霖离自己而去,直接躲进了洗手间,嚎啕大哭……
这感人肺腑的道别,使的在场的胖子和赵宝来二人也是忍不住鼻头一酸,眼眶都微微有些湿润。
随后,郭霖紧紧的抱住了父母,转过头去毅然决然的离去,直走向后花园,期间再也没有回过头,只是,最后用满是泪水的余光瞥了一眼洗手间紧闭的房门。
“开始吧……”
郭霖看着后院中身着道袍的苟鹏,神姿飒爽,顶天而立,气度非凡,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心头不由得又少了些忧虑。
“嗯……”
苟鹏点头应了一声,抬头看过天色,自知时日不早,便转身在一张矮桌上点上了两支引魂香,随后从桌上取过桃木剑和净坛水,连窥天旗都没有立起,便开始在郭霖神魂四周绕圈踏斗,口中轻念度咒:
“太上敕令,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困,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生,敕就等众 急急生!”
语罢,草坪上忽生异象,一道微光突现,随即凭空在草坪上方撕裂开了一条口子,随后,口子越张越大,到最后,形成了一个恰好能容一人进出地椭圆形入口。
之所以说是入口,是因为其内部不断透出一股股刺骨地寒风,而外部的一切光源都被其吞噬干净,颇有些宇宙黑洞的错觉感。
“师兄……”
眼见着郭霖已经缓缓走向不知通往何处的入口,苟鹏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不自觉的轻唤了一声。
“师弟,替我照顾好我的家人,我们,如果来世有缘,再会。”
说罢,郭霖转过头去,紧咬着嘴唇,慢慢靠近入口。
“儿啊……我的儿子……”
身后,妇人扶着通往后院的双开门,泣不成声,哭喊声撕心裂肺,一旁的中年男子也是眼泪汪汪,一个劲的大口吸气,才使得胸口的疼痛,有些轻微缓解。
而郭霖地爱妻则是独自蜷着身子躲在洗手台下的角落,披头散,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云……
“爸妈,是我不孝,不能尽孝道了,也不能为你们守老了,你们二老,保重!”
郭霖一只脚已经跨进黑洞,声音响彻空中,却迟迟没有回头。
“我走了,鹏弟,谢谢你……”
说罢,郭霖两脚一起踏入黑洞,消逝在这无边的黑暗中,随即,洞口开始逐渐缩小,苟鹏含着泪,眼睁睁看到入口已经只有拳头大小。。。。。。。
就在洞口即将消逝在草坪上时,忽然!异变突生!
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毫无征兆的从里面抓住了洞口的边缘,强行的将洞口撑大了一点。
随即,一张诡异扭曲,满是模糊血肉的脸出现在了洞口,脸部已经完全识别不出来容貌,只有头上,生生的少了一块头盖骨,脑中的脑髓不停地随着动作晃动,出一股股恶臭,渗人之极。
“师弟!”
这张渗人之极的血脸动了动神经血管缠绕外露的双颌,轻声唤了一声,随后又开口道:
“师弟,其实我,其实我,不是死于车祸的,而是,而是死于谋杀啊……”
“哗啦啦!”
最后一个杀字刚吐出口,还未收回余音,却听见入口深处传来一阵阵铁链摩擦声,随后,血脸便,永远的消逝在了黑暗之中,那入口,也逐渐模糊起来,最终消逝在了众人的眼前。
只留下,瞠目结舌的众人傻傻待在原地,不知所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