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敬仁帝脸上带着几分睡意,正坐在床边疑惑看向自己。
“奇了怪了,隔壁的杜伦歇了吗?为何不是他来禀报……”
“金栋,这都三更了,你这么晚找朕做什么?”
金栋欠了欠身,“微臣得知明日陛下便会赶往荆州边境,夜不能寐,斗胆前来与陛下谈谈心。”
“谈心?”
敬仁帝哼笑一声,“你是为江南道去年决堤一事来的吧?”
“朕不是吩咐过你,此案由杜伦协助你一起查办吗?”
金栋暗暗叹了口气,低声道,“微臣今夜惊扰圣驾,只谈心,不谈国事。”
“此时月色正好,永定河畔清风正爽,景色宜人,微臣邀请陛下一同前往,看看我大盛的大好河山。”
敬仁帝深吸口气,轻轻拍了拍大腿,“也好,躺在这闷热的屋子里,确实烦躁的慌,你陪朕走走散散心。”
“叫杜伦过来,替朕更衣。”
金栋连忙上前拿起衣物,“还是微臣伺候陛下吧,微臣刚才来的时候,现杜公公的屋子里已经熄了灯,应该睡了,便不打扰他了。”
说着,便小心将衣衫套在皇帝的身上。
敬仁帝随意笑笑,算是默许。
不多久,君臣二人便漫步在空无一人的大桥上,河滩上还有值夜班的纺织工人,偶尔穿梭于纺织机群中收取织好的布料。
桥头远处,跟着数十名护卫,远远望着这边的二人。
望着下方波光粼粼的水面,明月倒映其中,敬仁帝感觉心情顿时舒缓了不少。
“这江南还真是个好方,朕若是你,等到年老致仕之后,便选在此处颐养年。”
敬仁帝轻声感叹道。
“对了,朕昨日品尝过温陈所酿的啤酒,在这夏日当中饮用一杯,甚是解乏,却又不像白酒般上头,你问问他,能不能想办法送将此物到京城?”
金栋拱了拱手,“微臣之前确实问过温陈这个问题,但他说,此物保鲜期只有短短几日,几日过后,口感便会极下降,除非将作坊开在当,属实不太适合长途运输……”
“那倒是可惜了……”
敬仁帝遗憾叹了口气,“酒都有保鲜期,朕倒是第一次听说。”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有。”金栋谨慎道,“就是不知陛下此次前去荆州为温郁离授勋,能换来我大盛多少年的太平……”
敬仁帝眉头微皱,有些不悦道,“说好的不谈国事,怎么又扯到温郁离那边去了?”
“微臣知罪!”
“罢了!”敬仁帝无奈摆了摆手,“此次若是顺利,且那温郁离识相的话,朕打算从他两个儿子当中挑一个,作为栎阳的夫君。”
金栋一惊,他也是第一次从圣上口中听说此事,细细算来,栎阳公主年芳十七,也差不多到了嫁娶的年纪,若是能以双方联姻的方式,换来镇南王的忠心,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二人边走边聊,忽然看到西边桥下涌来一帮黑影,还有车轮轧在石板路上的响动,听起来动静不小。
“护驾!”
不远处的护卫听到号令,纷纷跑来挡在敬仁帝与金栋身前,拔出刀剑,虎视眈眈望着上桥的众人。
“退后三步,否则就格杀!”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人群中的马车上跳下一人,对着领头军士抱拳道,“在下是青城本布商温陈,正要赶路去做生意,还请诸位大爷行个方便!”
“今夜此路不通,你们立马绕道而行!”
“可是大爷……”
“快滚!”军士怒目而视,看样子对方稍有不从,便会一声令下,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