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微盯着玉芙殿内的浓浓黑烟与满地灰烬。
啧。
“人在做天在看,沈昭仪,瞧,老天都见不惯你这般贱样。”温嫔讥讽道。
“温嫔娘娘说的是。”沈见微颇为认同。
温嫔见她荣辱不惊模样,更加生气。
今晨请安,原以为能博得圣上青睐。
哪知出了寿安宫的门,便被魏贵妃狠狠教训了一顿。
当众将她眼上的魅貂扯去,至今还疼着。
【本宫的东西,你也敢肖想!】
【东施效颦,丑上加丑。】
【既然温嫔喜招摇,那就在这宫道跪上一时辰吧。】
温嫔惊慌告罪也无济于事。
好不容易,一瘸一拐回了长秋宫,便看见司计司的人在侧殿进进出出。
“你倒有自知之明。不过一小小昭仪,怎配用乌榄碳?即便皇恩浩荡,你也无福消受。”
这该死的沈见微,竟不告诉她,那魅貂用不得!
“温嫔娘娘,何故这么大的火?”沈昭仪明知故问。
“你……”温嫔伸手一指,“本宫以为你是个老实的,竟没想到,你用那魅貂害本宫!”
“温嫔娘娘,您要这么说,嫔妾就委屈了,昨夜嫔妾苦口婆心劝说,莫要碰,那是昭阳宫的东西。”沈见微状如无辜。
那是昭阳宫的东西,与那是昭阳宫赏的东西。
一字之差,温嫔误解,与她何干?
“沈见微,你个贱蹄子!莫要以为攀上太后,便可这般耀武扬威!”
“别人不知道,本宫却知道!你与你那阿母都是爬床的贱人!说什么清河崔氏,清流人家,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温嫔自打入宫,便从未吃过这般亏!
竟还栽在她最瞧不上的沈见微手中。
“尚书府的嫡长女,金陵贵女,嘴也如那乡间粪坑,恶臭至极!”
沈见微原本还和煦的脸色,瞬间转冷,杏眼如冰窟盯着她。
“沈见微,你敢对本宫不敬!来人!”
“温嫔,你先想想如何应对对圣上的不敬!”
“你,你什么意思?”
沈见微秀目微眯,这蠢女人上赶着找死。
“这乌榄碳是圣上赐下的,御赐之物,你也敢损坏。此乃罪一。”
“今冬甚冷,各宫炭火加量,今日你敢烧玉芙殿,明日你就敢烧那养心殿!意图弑君,此乃罪二!”
一席话震得蛮横的温嫔愣住,匆匆赶来的安婕妤亦是呆住。
就连门口正要宣喊的万兴义一惊。
这,怎么竟攀扯上弑君……
但见圣上停足,退后一步,背手聆听。
万兴义识趣地噤声。
里间吵闹依旧。
“沈见微,你休想诬陷本宫!玉芙殿起火时,本宫正与安婕妤品茶!”温嫔昂着头,咬牙道。
“沈姐姐,确实如此。”安婕妤诺诺道。
长秋宫,一宫两殿。
而玉堂殿的安婕妤向来伏小做低,从不生事。
“安婕妤,我劝你莫趟这浑水。”沈见微转头对安婕妤说:“这长秋宫都是温嫔的人,何须她动手,只要她授意,自然有人代劳!”
沈见微走上前,直面温嫔。
“你想干什么!”温嫔一时势弱。
沈见微俯身低语,面若冰霜。
“温嫔,这后宫的手段在我眼中,不过是那戏台子上的戏。你总找我不痛快,我从来都是处处忍让。”
“可你不该说我阿母。”
猛地一下,她抓住温嫔身后的宫女,扬声道:“温嫔娘娘,你头长见识短,嫔妾不怪你!可你实在太过愚笨!”
“乌榄碳,火匀无烟,烧水生香,良久不散,因此价贵。整个皇宫唯养心殿、寿安宫、昭阳宫与永宁宫可用此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