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到城里,轲比能吩咐手下把泄归泥带来的那头犟驴宰了。手下应承,牵着那头驴走了。
三人走到府衙的门口,轲比能又转头问,“军师干啥呢?”
手下想了一下说,“在东门外监工。”
——给泄归泥的感觉,轲比能在有意问假:他们的军师本来就不在这里,而是在白檀城指挥袭城、杀人。泄归泥心想:义安邦·阿马(叔)是个奸佞、诡诈之人,必须拆穿他,于是说,“义安邦·阿马(叔),久仰你家军师,何不请来一聚?”
轲比能说,“算了,他忙,不去叨扰他。”
“哎,”扶罗韩明白了儿子的意图,在一旁帮腔说,“他忙,能有你这个领忙,你这个领尚且陪着我们,他都不能来见一下?”
“嗨,”轲比能说,“话是那么个话,但是,说却不能那么说。”
“有何不能说?”扶罗韩顶着门儿地说,“莫不是不在这里吧?”
“在,怎地不在?”轲比能转脸对侍兵说,“你,去叫军师。”
侍兵应诺而去。
不一会儿,欧阳丹就来了。轲比能把他介绍给扶罗韩,“军师,这是我的义兄。”
扶罗韩拱手施礼,说,“扶罗韩。”
欧阳丹回礼,说,“久仰‘界王’。”
扶罗韩破唇而笑,说,“丞相的这个玩笑,看来许多人都知道。”
“唉,怎么是玩笑?”欧阳丹说,“曹操就是当今的天子,岂能随意玩笑。”
扶罗韩说,“这话从何说起?”
欧阳丹放下手,让扶罗韩座,然后自己也坐下,说,“曹操所用天子旌旗,出入称警跸,建造宫殿,戴越规制的帽子,乘金银车,用六匹马,立曹丕为魏国太子。以上种种,除了差一个皇帝的名号,曹操几乎和汉献帝没什么区别了。”
扶罗韩说,“毕竟还没有用天子的名号。”
欧阳丹嘁然一笑说,“也就差抬一下屁股(放个屁)而已。”
扶罗韩抿抿地一笑,看着欧阳丹说,“你是真军师。”
欧阳丹回看了轲比能,说,“怎么还有个假军师?”
轲比能赫然一笑,说,“我师兄以为我随便叫来一个,冒名顶替你呢。”
欧阳丹转向扶罗韩,说,“扶王,何以有此念想?”
扶罗韩遮了几遮,说,“你们轲王是不是以为我说你在白檀那边?”
欧阳丹一派懵懂,说,“我去白檀干什么?那里也不是我们的辖城,是白狄族所有。”
轲比能说,“我义兄总认为白檀和白狼一就平刚都是曹操送给我们的。”
欧阳丹又嘁然一笑,道,“曹操何时那么豁然过?一下子送给别人三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