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她到底要干嘛。”
程桦已经坐下,震惊之余,心有余悸,脸色难堪,已然快挂不住眼泪。
坐在程桦旁边的几个女生替她委屈:“我们只不过是做大创,让程桦负责联系导师而已。”
“就是啊,高老师我们总共就没见过两次。”
梅宣把门关上,安抚大家道:“好了好了,大家静一静,我们先继续上课。”
课后师姐特意走过去安慰程桦和她的大创组员,好声说道:“要不你们去找别的老师吧,咱们院好多老师可以找呢。不是你的错,这事别放在心上哈。”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别怕她说的那些的话。大不了找其他老师指导嘛,不耽误事儿。”
梅宣也说道。
很可惜,她只能劝学生忍耐。在庞大坚硬的结构面前,弱势的个人便只有忍耐而已。
看着几个学生失落而委屈的脸色,她不禁回想一遍,已不记得自己是从何时卸下对所谓高等学府的滤镜,对象牙塔产生巨大失望,逐渐察觉到这片净土背后的错综复杂了。
反正,总有一个契机让你对大学失望,早晚罢了。
回去的路上,师姐突然感叹道:“百闻不如一见,比传闻中的更可怕。”
师姐侧过脸对梅宣说:“你好勇啊,就这么叫她出去了。”
“那不然呢,还想见证一场闹剧?”梅宣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师姐摸摸脸,“要是她记仇,来兴师问罪怎么办?我们会不会得罪她啊?”
“她又不占理,我们维护课堂秩序怎么了。”梅宣坚定地说,“不能任由旁人欺负学生吧。”
二人路过甜品店,买了两只双旋冰激凌,站在店门口吃着。
“做女人怎么做成这样,把男人当成什么宝贝似的,护得紧紧的,生怕被抢了。”
“你不是说什么利益共同体理论吗,本质上为了维护自己个人的利益。”
“我随口说的。”
“听着挺像那么回事。”
“咱们搞理论的,不就是擅长构建概念、术语的吗。”梅宣咬了一口冰激凌的脆甜筒。
师姐大笑:“学以致用吗。”
二人吃完了,将纸巾和包装纸扔进垃圾桶。
翌日,梅宣和师姐被导师请到办公室,对于课堂上发生的闹剧,导师嘱咐她们不要激化矛盾,再生事端。
八、鹤唳
“高老师和他太太不大高兴,我是好说歹说才劝住。”导师是一位四十多岁女性,一身浅色休闲西装,手边放着公文包,刚从外地开会赶回来。
梅宣和师姐面面相觑,不说也知道对方心里想的都是——这点小事也要告状,以权压人么。
导师好像看出她们不屑的表情,耐下性子告诫:“事情已尘埃落定,依现在的状况,不论对错,只论应该不应该。不论缘由,只论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