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那些安排替换侍者的人,也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孔青玄和他前面的侍者身上。
齐千语没有动作,反而将每个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太爷爷,是我。”僵持之际,石竹摘下帽子和假发,朝主桌上的齐老爷子微微颔首。
“你怎么在这里!”齐老爷子显然不愿意见到石竹,声音都大了几分,齐游见到石竹,却没有惊讶,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石竹面上没有波动,冷静地说道:“听说家里设宴了,好奇地来看一眼。”
“哼。”齐老爷子冷哼一声,但这里人多,他也不好动怒,毕竟大家会深究石竹是谁,老爷子并不想闹大。“齐家的后生不懂事,多担待。”齐老爷子随口解释了一句。
但在场的人哪个没听过小道消息,虽然没多少人见过石竹,但心里已经门清儿,想必这就是齐家那个私生子了。
唐诗隐去自己身形,一动不动贴墙站着,稍稍垂着头,帽檐堪堪挡住眉眼。
石竹却没有就此沉默,她话锋一转,指着对面的侍者说道:“这里的侍者确实有问题。”
孔青玄一定不会轻易罢休,石竹冷静地做了判断,自己需要先发制人。
孔青玄的眼睛眯了起来,正要开口,那位侍者却定力不够,急忙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目光投向了孔青玄。
他这一番操作,无疑证实了石竹的话,顺带把孔青玄也拉下了水。
场面一度很尴尬。
“青玄,怎么回事?”余老太太坐不住了,开口问道,言语间已经带了怒气。
“确实是我安排的人。”孔青玄也不推脱。“只是安全保障罢了,以防有突发情况。”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这里安插了人的不在少数。
石竹却又开了口:“但我怎么在启明学院见过他。”这是唐诗告诉她的消息。
一石惊起千层浪,现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孔青玄看向石竹的眼神已经带了杀气。
“哈哈,这不巧了,我们刚和余长官说要整顿家风呢,这就送上门了。”齐千语突然站起了身,阴阳怪气说道:“余家的人手,穷得要去启明学院打工了吗?”
余德目光一沉,脸上已经阴晴不定,他没料到,一场宴席,栽在一个小侍者手里。余家的人也在小声地窃窃私语,孔青玄的妻子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齐千语目光一扫,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她低喝一声:“行动。”
收到指令,宴会厅突然涌入了一群穿军装的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将所有人围在了其中。
“你这是做什么!”余老太太激动地站起来:“事情都还没查清楚你就要抓人?齐千语你不把我们余家放在眼里。”
“老太太,现在这种情况不只是你我两家的事情了,是整个城邦的事,抓了嫌犯我自会审清楚。”齐千语一点没被唬到,冷静地说:“我现在做的是公事,你要阻碍公事吗?”
余老太太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有士兵用枪抵着孔青玄和那位侍者的脑袋,齐千语走到孔青玄的面前,抓起他的手腕看了一眼,果然有三个点。
“该叫你戴胜好呢,还是孔青玄好呢。”齐千语笑着说,“难怪你能认出齐家的人,你结婚时我还亲自给你夫人送了礼呢。”孔青玄自立门户之前,也算是主家的人。
“原来是你。”孔青玄却并没有慌张的神态,他面无表情,也没有挣扎的迹象。
齐千语挥了挥手,有士兵将孔青玄和那位侍者戴上了专用的囚拷,两人立刻动弹不得,士兵将两人全身上下包括口腔都检查了一遍。齐千语招来信得过的手下,将两人带走,押送到监狱。
孔青玄的夫人扑上来,在一边哭着央求齐千语,但齐千语不为所动,眼神又在余家人里扫了一遍。
“余长官,你看,还有可疑的人吗?”齐千语说道。
余德仍维持着勉强的冷静,心里却连连哀叹,原本首长会议上他是闹得最凶的那一个,试图让齐千语腰斩启明计划,谁想到抓贼抓到了自己家。无论家里还有没有其他叛徒,他都不可能再指认,齐千语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是故意让自己难堪的。
余德缓缓叹了口气:“家门不幸,齐长官依法查验就好。”
三女儿一听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正在这时,一直在后方隐藏自己身影的唐诗,却突然抽出了刀,“叮”的一声,一枚子弹击中刀身,掉落在地。
众人反应不及,只看到一阵残影从面前飞过,唐诗飞速翻过桌子,将一名侍者的武器挑翻,顺势一刀斩在对方手臂上。
不等停留,唐诗又冲向另一名侍者,拦腰将这人还没拔出的武器斩断,暗归划进那人肉身,瞬间割出了一条大口子。
这些事情发生在一瞬间,石竹和齐千语率先反应过来,前者急忙跟随着唐诗,制止了那几个有问题的侍者,后者招呼士兵,一拥而上。
宴会厅里所有的侍者,无论真伪,全都被士兵控制住了。
唐诗收起暗归,心中止不住庆幸,这条腿跑得也太快了,帮了大忙。
危机解除,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在这个身姿挺拔的少女身上。
唐诗有点不习惯那么多人盯着她,还都是些大人物。她轻咳了一声,对齐千语说道:“我想起来孔青玄是谁了。”
齐千语说:“好,稍后再说。”
唐诗会意,便不再多透露消息,她指着那些侍者继续说道:“我刚观察过,这里有一批人,是孔青玄的手下,他们刚刚都有所动作。那边那十个,大概是无辜的保镖,他们对刚刚的情况也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