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一盆冷水從頭潑下。
結婚紀念日霍則商去和別人吃飯沒有給他一句解釋,他怕霍則商會嫌自己管的太多沒有細問。
往年霍則商都會送他一些玉石、珠寶,今年卻反常的送了一塊表。
而夏清棠的手上明明從來沒有戴過除了戒指之外的任何飾品,霍則商不知道他不喜歡戴飾也就罷了,為什麼今年一定要送他一塊表。
但是他還是沒有多問,直到現在……那天結婚紀念日和霍則商見面的omega卻站在自己面前告訴自己,這塊表的來源是他。
怎麼能不叫夏清棠多想。
夏清棠側頭看了眼霍則商,想要從他的眼神或者細微的神情中捕捉到些許不同,然而他居然還是這麼鎮定,一副完全不打算解釋的樣子。
夏清棠緊繃著身體,那塊漂亮的表現在如同一塊烙鐵貼在自己手腕上,好幾秒後他才幹巴巴扯了下唇角,道:「……是嗎,很好看。」
君瓊安像是沒有察覺夏清棠情緒變化的模樣,還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霍則商,生怕夏清棠察覺不出不對勁似的,繼續說:「說起來指揮官和我很有緣分,那場拍賣會那麼多展品,指揮官卻一眼看中了這隻表。」
「拍賣會?」夏清棠嗓音澀啞。
他從沒從他那裡聽過還有什麼拍賣會。更不知道原來他們在那麼久之前就見過了。
聽到夏清棠疑問,一直沒有開口的霍則商才沉聲道:「上個月的事情。」
夏清棠:「從未聽你提起過。」
霍則商道:「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是啊,其實就是溫家辦的一場慈善拍賣宴,溫家小姐和我是舊識才邀請了我去。這隻表我在大學時拿到了學院的一等獎,想著去也不能空手去,才將它作為展品拍賣的。」
君瓊安笑盈盈的看著夏清棠,替霍則商溫聲解釋:「指揮官估計也是被朋友拉過去的吧,您不要介意。」
仿佛他才是那個站在霍則商身邊的人。
溫家是帝都的商賈大家,商業基底雄厚,溫家老家主的弟弟和霍家老爺子是一個軍營出來的戰友,霍則商和溫家的長子溫琰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兩人都是軍官,兩家也交情不淺。
而慈善晚宴這樣的事情,他們邀請了霍則商,卻沒有邀請自己,霍則商也沒有和自己說,這是完全無視了他,不把他放在眼裡嗎?
心中苦澀的情緒持續翻湧,他看著眼下君瓊安的笑臉,怎麼看怎麼刺眼。
君瓊安離開之後,夏清棠就一直心不在焉,他憋著滿肚子的話想問,可是滿腔的情緒又被一次又一次前來攀談的人打斷。
他並不是個多疑的人,只是和霍則商在一起的這五年裡,他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患得患失。
畢竟霍則商實在是站的太高,而這場婚姻裡面,又是自己先動了情。
也許正是因為喜歡上了,所以夏清棠才變得這樣,畢竟霍則商沒有變。
他還是那樣冷漠,五年過去對他的態度也只不過是由最初的冷漠到現在稍微軟化一點的冷漠而已。
他對自己的滿意永遠只有在易感期和出席某某宴會的時候才會生效。
可即使如此,夏清棠也從來沒有因此怪過他。
他一直是這麼冷淡的,不論對誰都是,他總是寬慰自己,霍則商一直是這樣的性格。
他對自己其實對別人也有很多不一樣,他是他名義上唯一的伴侶,他也相信以霍則商的人品,不可能做對不起他的事。
這麼多年裡,不是沒有過一些明知道霍則商已婚,卻仍因為戀慕他的權勢和魄力往他身邊靠近的人,甚至有的人只是貪戀他的身體想和他魚水之歡,可每一個最後都會因為霍則商的絕情手段嚇得退避三舍。
夏清棠承認自己有點小小的虛榮,他總是沾沾自喜,畢竟自己的伴侶是這樣一位正直的a1pha。
然而今天晚上,君瓊安卻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危機。
因為他發現霍則商似乎在刻意的和自己隱瞞關於君瓊安的事情。
不論是那個所謂的慈善晚宴,還是上次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他卻和君瓊安在一起,抑或是今晚兩個人一起出現在眾人面前,他都沒有一句具體的解釋。
可能在他看來,夏清棠就是這麼一個很好對付的人吧,一句兩句就能隨便打發掉。
夏清棠越想越難受,等到晚上客人都走了,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也仍然悶悶不樂,在餐桌上也沒怎麼吃,沉默的和透明人似的聽著其他人歡聲笑語。
說到底他出身低微,別說君瓊安了,就連本該是他的家人的霍家人都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也難怪他那麼胸有成竹。
「清棠,怎麼看你吃的這麼少啊?」餐桌上只有霍老太太注意到了夏清棠得情緒,並將目光投向了他。
頓時整個餐桌上的視線都朝向了他。
夏清棠愣了下,連忙扯了下嘴角,說:「奶奶,我來的時候吃過東西了。」
霍老太太溫聲道:「那也不能吃的這麼少呀,慢慢吃啊,不急,免得晚上又餓了。」
夏清棠心裡微暖,輕聲應道:「我知道的。」
坐在霍母身邊的女孩兒突然冷哼一聲,諷刺道:「難道不知道今天是媽生日,一家人都要在一起吃飯的嗎?明知道還提前吃過飯,嫌咱們家的飯不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