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娆不语,只抬头不住地看着雍正。一会儿,娆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地跑到御案前。
“怎么了?”雍正执朱笔的手顿了顿,语气含了丝轻笑。
娆娆笑着,“四爷,我觉得四阿哥和四爷你长得最像。”娆娆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御案上,边上的袖口沾了屡朱墨都不自觉,“其实仔细看来,四爷你长得很好看……”
四爷不作答,神情却分明透了愉悦。
雍正生母德妃是宫婢出生,她能让康熙看上的唯一的原因必是容貌,母亲有着好的基因,承袭到儿子怎会差,所以说,后世那些皇帝像就是特么的狗屁,娆娆如是想。
景仁宫
皇后坐在上首,拨弄着明黄的护甲。座下,是安陵容和那位新晋的祥贵人。
“祥贵人,近来皇上召你的日子可比前些日子少上了许多。”皇后拿着茶盏,略略翻了翻茶盖,似漫不经心道。
祥贵人微微眯了眼,透了丝戾气,还不是因着上回温宜公主那事么。边上的安陵容不自觉地捏了一下绢帕,这一细小的动作皇后和祥贵人都未发现。
“是……”祥贵人低声应承着。
皇后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祥贵人一眼,“容貌总有一日会像那花一样枯萎,要想皇宠隆久不衰,就这幅皮相可不行。”
话中有话。祥贵人不是瓜尔佳氏那般的蠢人,她听得出来。
祥贵人起身,跪在皇后下首,“请皇后娘娘指点迷津。”
皇后满意地笑了,无论后宫有多少女人,多么年轻多么漂亮,皇后永远只有一个,她乌喇那拉氏宜修是名正言顺的中宫。
皇后起身,弯下身,亲自搭着祥贵人的手,“后宫的女人,得有个孩子才是一生的保障。”
祥贵人先是一喜,接着眼中闪过复杂的意味。
在后宫,能否怀孩子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皇帝说了算,很大程度上是皇后说了算。正如温宜,华妃那般的母家,拼了全力,才保下了襄嫔腹中的温宜公主,幸而是个公主,若是个带把儿的,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然,皇后娘娘是知道的。
所以,祥贵人喜的,是皇后的应允,皇后开了话,她必能怀上。但同样,天上不会掉馅儿饼,如果她这胎是公主还好,若是个皇子……只怕……
祥贵人心里一番计较,抬首,柔顺地说,“臣妾谨听娘娘懿旨。”
“好……”皇后笑得端庄贤淑。
一旁的安陵容垂下了眼帘,自解了禁后,雍正便再未招她侍寝过。
“娘娘,说到子嗣,皇上膝下的子嗣实在是单薄呢……”安陵容开口道。
皇后微微颔首,心里却想到了另一件事,“前些日子,本宫和皇上说,想收永寿宫的固山格格做养女,养在本宫膝下。”皇后顿了顿,“却被皇上斥了回来。”
安陵容微一皱眉,“娘娘,甄氏不绝,始终是一患。”
祥贵人只听着,不语,这些都与她无干系。说起来,她还得感谢那位固山格格,替她除了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生得娇俏,眉眼如画,一颦一笑,颇为动人。祥贵人生得温婉,也是位美人,却绝不及瓜尔佳氏。
安陵容语罢,皇后看向了祥贵人,嘴角泛起莫名的笑,“本宫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们班一同学去艺考了,下学期才回来。突然间觉得高考好近,触手可及,各奔东西也开始变得现实。
☆、夏至
宫里的日子说快也快,转眼便到了夏至。
“啊……四爷,为什么不带我去……”娆娆垮着小脸,扒拉着雍正的龙袍袖口。
雍正似是有些无奈,却仍耐着性子,“朕和你说了,此番出巡塞外,并不纯粹是去避暑,蒙古许久未安抚,且准格尔一带近来蠢蠢不安……”
娆娆听着,默不作声地缓缓松开扒着龙袍的手,有些沮丧。
雍正要出巡塞外,年长些的阿哥都会跟去,娆娆得了消息,兴冲冲地央着雍正让她也一同去,谁知四爷此番软硬不吃,愣是不准。
雍正坐在上首,看着趴在桌案上不知在写些什么的娆娆,双眸微眯,此番出巡塞外可不是简简单单避暑,准格尔那边……
雍正想着,回过神来时却见娆娆趴在桌案上认认真真地画着什么,雍正弯了弯唇,轻轻起身踱到娆娆身后。
“画什么呢,给朕瞧瞧。”雍正一把抽过宣纸。
娆娆一惊,下意识地就想夺回,忙扑向雍正。雍正早料到她有这一手,徐徐侧开身子,想让娆娆扑个空,谁知娆娆此番似是用力过猛,竟顺着雍正侧开的空当眼见着便要摔下去,雍正见状,连忙想扶住娆娆,娆娆扒着雍正的手臂,连带着一同摔了下去,雍正垫在娆娆身下,闷哼一声,抬眼见着娆娆无事,这才宽了心。
娆娆趴在四爷胸前,见着画纸飘落在一旁展开,低呼一声,便想起身拾起,却被身下的四爷搂住了腰,动弹不得,四爷睨着眸子瞥了过去,心中不由一动,嘴角噙了笑,“画的不错。”
一旁地上,施了金银粉的虎皮宣纸上赫然是四爷的画像,明朗,中正,清和,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娆娆把小脸闷在四爷的龙袍里,嘟囔着,“还没画好……”
四爷带着笑,轻敲着娆娆的小脑袋,刚想说话,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苏培盛也没想到一进来见到的竟是这情景,愣了一两秒,忙低垂下头,跪下行礼,“启禀皇上,储秀宫祥贵人处的宫女裴儿来禀,方才太医请脉,诊出祥贵人已有一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