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她有些担心丁文长,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皇商。她总觉得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娘娘,太后不在宫中,你千万不能在这时候心软。”她身边的人轻声说。
陆妙彤点点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无奈的叹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望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这才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
丁文长见她出来,急忙上前见礼。皇帝有几千几万个女人都不关他的事,但不能是他的女人。如果有人问他,已经六年多没见了,你凭什么确信她就是孩子他,也许只是长得像而已。他会很肯定地回答:没有理由,我就是知道,我记挂了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认错!
不同于宋墨黛的高傲,陆妙彤客气而疏离地请他起来,遣退了在屋里伺候的人,笑着问:“丁公子,今日在宋妹妹那,你和郡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皇后娘娘,您这话从何说起?”即使心急如焚,丁文长还是不紧不慢地回答,一脸真诚与疑惑。
陆妙彤心里放着事,无心与他绕圈子,索性直截了当地明示:“今日之后,恐怕宫里又会多一个宋妹妹,本宫只是想问问丁公子,上次你送来的猫眼石可还有剩,本宫想做一串珠子当见面礼。”
“娘娘真爱说笑。”丁文长的表情有些僵硬。因为他知道陆妙彤说的是真的,看样子皇上真要把人扣下。
皇后把脸一沉,“本宫从不说笑。”
丁文长急忙跪下了,严肃地说:“既然娘娘如此说,那草民只能回答:请恕在下不能献上猫眼石,但如果娘娘有什么吩咐,草民一定肝脑涂地……”
“这会可是丁公子在说笑了,本宫多一个妹妹,高兴还来不及,能有什么吩咐?”
若在平日,丁文长不会如此焦急,只是现在的他怎么都冷静不下来。“娘娘若能帮在下这回,在下以后定当回报娘娘。”
“回报?用什么?”陆妙彤仔细观察着他。
“只要在下办得到的,任凭娘娘吩咐。”
陆妙彤没有应下,也没追问,对身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立马有人把一块玉牌交给了丁文长。
“本宫能做的只有一块出皇城的牌子,一辆马车,至于其他的,还要看丁公子自己的。”
丁文长接过玉牌,行了礼,退下了。走出屋子,被凉风一吹,忽然有些疑惑:怎么会这么顺利,她不会是哄骗我的吧?
心凉了
心凉了
丁文长被皇后的人带出中宫不过一分钟。陆博涛就从静思斋赶来了,两人擦肩而过。
陆博涛知道,皇帝势在必行,而他不得不救宋舞霞,即便不是为了宋清霜,他也想救她出去。成为皇帝的宠妃,为家族谋求很多的利益,这是很多女子的想往,但他没问过宋舞霞就用了“救”字,因为他知道这一定不是她想要的。
“参见皇后娘娘。”他以君臣之礼拜见了陆妙彤。
陆妙彤与陆博涛年龄相近,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以往在中宫的时候,他们一直姐弟相称,所以皇后对他的行为有些不解,问道:“博涛,你怎么了?”
陆博涛没有抬头,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问:“娘娘能够回答在下一个问题吗?当年在你怀公主的时候让草民去皇觉寺摘花,娘娘真的只是想让微臣去摘花吗?”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讲,陆博涛都不应该在这时候说这些。如果他想不顾一切带宋舞霞出宫,就必须借助皇后的出宫令牌,因为他虽然能进出宫廷。但在每个门口都必须接受检查,只有帝后的令牌才能让马车一路通行无阻,他实在不该在这时候与姐姐产生争执。
再说事情发展到今日,他从没后悔过与宋清霜相识,相恋,也没懊恼过为了她誓言放弃陆家家主之位。严格上来说,他应该感激姐姐给了他们相识的机会。
但是另一方面,陆妙彤的行为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背叛,对他们姐弟感情的背叛。如果她有什么难处,如果她据实以告,他绝不会不帮,但是他无法接受一起长大的姐姐这样对他。
听到陆博涛的问题,陆妙彤的脸沉了下来。“又是宋氏姐妹!”她重重放下了茶杯,恼怒地说:“对你而言,她们比爹娘,比陆家几百口人还重要?”
“娘娘,请您回答我的问题。”陆博涛沉声说。他已经知道答案了,或者说,他很早以前就知道答案了,他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你不要忘了自己姓陆!”陆妙彤满脸怒意。
“为什么?”陆博涛一脸受伤,“有人曾经对我说过,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即使我们有再多不得不做的事情,也决不能欺骗彼此,背叛彼此!”
这话让陆妙彤脸上出现了一丝愧色。她确实说过,但她说这话时就代表着背叛,因为这不是她想说的话。而是不得不说的话。
她的姑姑,当朝的皇太后告诉她,她们是陆家的女儿,但同时,她们也是大楚的皇后。入宫为后是为了保护家族的平安与富贵,但要保证她们在宫廷的生活,保住皇帝对她们的信任与尊重,她们就必须得到家族的支持,得到陆家家主全然的信赖。
没错,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她也确实喜欢这个弟弟,但在此之前,她是皇后,他是陆家未来的家主,所以她必须与他维持最和谐的关系。这倒也不是说他们的姐弟之情全然是假的,只不过有时她不得不刻意做一些事情。(陆妙彤说这话时陆博涛还未遇到宋清霜,未作出放弃家主之位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