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金光闪闪的钱夫人出现在了楼梯上,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在哭,急忙跑下楼,一把抱住儿子,大声叫嚷:“念儿,怎么了?如果有人敢欺负你,娘一定不放过她!”她大声控诉,头上明晃晃的金簪左右摇晃,胸前的珍珠耳环“咕噜咕噜”在衣服上乱滚,手上的红宝石戒指几乎盖住了她的两个手指。
“娘!”小男孩哭得愈发伤心了,指着雁翎雀翎控诉:“是她们,她们打我!”
钱夫人狠狠瞪了宋舞霞一眼,脸上的胭脂似受潮的墙壁,眼看快剥落了。
宋舞霞歉意地看着钱夫人,微微一笑。两个多月的相处,她早就知道双胞胎很会讨巧卖乖,隔几天就会假哭上一回,不过这次她们可是真哭,而且哭得很伤心。
四五岁的小男孩欺负了两岁的小女孩,还要向自己的母亲告状;他的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就用眼神控诉自己;虽然还没决定是否留下碧玉与翠羽,但碧玉为了双胞胎披头散发,脸上满是被抓伤的痕迹是事实。宋舞霞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如果有人欺负她,她可以忍了,但如果有人欺负没娘的小女孩,欺负她身边的人,叔可忍婶不可忍!她觉得自己不给这位钱姨娘和她的儿子一点教训,那她就不是圣母,而是白痴了。
轻轻擦了擦双胞胎脸上的泪痕,笑着说:“这么大了还哭鼻子,都成小花猫了,快跟翠羽姐姐去洗脸。”
“可是,……,姨妈,他欺负我们,爹爹说过……”
宋舞霞给翠羽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一手抱起心有不甘的雀翎,一手拉着满脸委屈的雁翎往楼上的房间而去。
宋舞霞拢了拢头发,慢慢走到钱夫人面前,微笑着行了一个礼,“多谢钱夫人让我们继续留宿客栈,小女子再次谢过夫人。”
看儿子的头发乱了,满脸泪痕,钱夫人早就想赶她们走了,可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宋舞霞这么一说,如果现在她再说出赶人的话,倒显得她心胸狭隘,出尔反尔。转念再想想,儿子不能白白被欺负了,如果把她们赶走了,她去哪里找她们的晦气?
这么想着,她扶起宋舞霞,回了一个半礼,笑着说:“姑娘客气了。我也是看你没成婚就带着两个外甥女,到哪里都不方便。嗨,我这一时的好心,没料想我的念儿就……”
钱夫人的语气中满是讽刺与不屑,似乎在控诉宋舞霞倒贴姐夫。宋舞霞当然知道,在古代,女人的名节比性命更重要。不过她好似没听出钱夫人说这话的目的,微微皱眉,低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嗨,雁儿和雀儿被哥哥惯坏了。我在这里代她们向令公子陪个不是,回去我一定让兄长好好责罚她们。还望夫人大人有大量,原谅雁儿和雀儿。当然,让公子受惊是我们的不是,待会我就送上汤药费。”
钱夫人听到汤药费,眼睛一亮,但很快掩饰了过去。想起宋舞霞口中的“兄长”二字,有些糊涂了,用眼神询问自己的丫鬟。
宋舞霞见钱夫人看着挨了碧玉一巴掌的丫鬟,知道那应该是钱夫人的大丫鬟,急忙掏出十两银子,“这位姐姐,碧玉也是一时情急,回去我定会好好责罚她。”她一边说,一边把银子塞入了丫鬟手中,“还不过来给这位姐姐陪不是!”她不悦地命令碧玉。
碧玉一改之前扇耳光时的泼辣,温顺地低着头,怯懦地赔了一个不是。
没能惩罚伤了儿子的罪魁祸首让钱夫人心里十分的不快,但宋舞霞的态度她还是满意的,想着来日方长,她也就没再说什么。两人又说了几句表面话就各自回房了。
回到房间,雁翎和雀翎正坐在床上高高兴兴地吃着糕点。碧玉与翠羽关上门,“噗通”一声跪在了宋舞霞面前,“小姐开恩,不要送奴婢们回甘州!”说完低头伏在地上,颇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宋舞霞打发双胞胎去找胡三,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饮了一口。遇到刚才的事她才恍然发现,自己身边没有可用的人还真是不方便,而且雁翎雀翎姐妹总是要嫁人的,她总不能把她们教育成现代人,然后让她们被婆家嫌弃,再说改造山庄要做的事也很多……
在她的思绪千转百回间,隔壁传来了胡三的怒吼:“什么,居然有人敢欺负我的女儿,我这就去一巴掌打扁他!”宋舞霞急忙想去劝阻。
“寨主,你听小姐把话说完!”陈二狗大声叫着,隔壁的动静慢慢小了。
宋舞霞收住脚步,坐回了椅子上。胡三和陈二狗毕竟都是男人,而她身体的本尊京城贵女。虽然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回京城,可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想着这些,她缓缓开口:“今日的事多亏了你们,我先说一声谢谢。但要我留下你们,你们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碧玉与翠羽对视一眼,唯唯地应了。
宋舞霞又看了她们几眼才认真地说:“第一,留在我身边之后,无论是甘州钱家,还是陆家都与你们没有半分关系,如果我发现你们和那边有什么联系,哪怕是陆家的一只狗,一只猫,我也绝不会容许你们留下。第二,从这一刻开始,不许对我说谎,如果我问了什么你们无法回答的,可以直接说,我不知道,或者我不能说,但决不能编谎话骗我。你们好好考虑一下,想好了再答我。”
商议
宋舞霞说这话并不是认为陆博涛想害她,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说陆家毕竟是大家族,谁知道碧玉与翠羽是陆家的哪个人安排的,甚至她们是不是和陆家有关,陆博涛是不是一个月前救她的人她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