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内心闪过一丝惊慌,他那天晚上的确被惠目击到了,而且还恰好是天守阁被入侵的那晚!
感受到刚士投来的视线逐渐警惕,青木马上稳住心态,有些浮夸地苦笑道:“那个。。。当时是夜里起来上厕所,没有走远,我觉得这只是小事就没提。。。”
连续两次都被青木应付过去,但这反而让刚士更加怀疑,越没问题的人反而越有问题,奈何他没有进一步的证据。
青木十分庆幸那天晚上很黑,自己身上的暗部装备没有被惠看见,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证据?
青木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想了起来,那唯一且致命的证据,此刻就在自己的胸口!
他惊恐抬头看向刚士,看见刚士的表情也渐渐愕然,缓缓抬头投来视线,对方明显在提到天守阁入侵那晚后想到了同一件事——青木胸口的伤。
刚士缓缓开口的过程在青木眼中仿佛无限放慢,青木所有神经都紧绷起来,在这一瞬间急运转,试图找出化解危机的办法。
他感觉耳边隐隐传来耳鸣,冷汗似乎流进了眼眶,视野时不时模糊起来——过于专注和紧张让他陷入了恍惚。
但他现无论自己怎么辩解,唯独这个证据,怎么也不可能糊弄过去,一旦刚士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一切就都完了!
就在刚士缓缓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惠疑惑的声音打断了两人,将青木恍惚的思绪拉了出来:“诶,师父,你衣服上怎么沾着血?”
“血?”青木低下头,看见一抹暗红于上衣胸口处缓缓晕开。
这一刻,青木彻底怔住了,他意识到自己太过专注于应对刚士的问题,甚至没感觉到绷带已经被血浸透了。
“不好了,血在扩散。。。难道是在祭典上受伤了?”惠十分担心,伸手拉开青木领口,而怔住的青木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阻止,被现了衣服下的绷带“啊!师父,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告诉。。。”
青木已经听不清了惠接下来说的话了,他全身涌上一股恶寒,猛然抬头看向刚士,看见对方视线骤然犀利——刚士确认自己入侵者的身份了!
“惠,离开这里。”刚士严肃开口,打断了惠。
惠不解回头:“诶,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立刻离开!”刚士突然强势。
青木顿时明白了刚士的用意,刚士是在顾及惠,要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爆战斗,惠必然会被波及,甚至可能再次被挟持作为人质。
但某种程度上,惠此刻已经被软挟持了,只要他在场,刚士就难以下手,尽管惠本人不可能意识到这一点。
青木不想再做类似的事情,但现在他没有选择,想要逃出去就绝不能让惠离场:“惠,留下来。”
惠一脸为难地来回看向左右两边,两边对他而言都是重要的人,但此时两人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眼神仿佛能碰撞出火花。
他不明白导致这样的原因,一脸失落道:“为什么父亲大人和师父要这样针锋相对,关系好不容易变好了不是吗?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出来呢,大家一定能互相理解的。。。”
青木和刚士都保持着沉默,他们都不可能说出口,说出口意味着冲突彻底爆,刚士打刀不在身上,青木手里只有把苦无,他们唯一的共识是都不希望把惠卷入战斗。
刚士明白青木这是变相挟持了惠,让自己无法动手,声音凶狠而低沉道:“从始至终,居然都是你!”
青木继续装傻充愣:“是在指什么呢,我不太明白。。。”
刚士继续指责:“你知道这一切会生,这就是你的目的?怀着不纯的目的接近他,欺骗他,一次次利用他给自己脱身?”
青木低下头,不敢直视刚士眼睛,表情浮现出一丝痛苦:“我没有别的选择。。。”
惠来回看着不知所言的两人,眼看着火药味愈浓重却无能为力,最终他忍不住了,带着哭腔道:“请停下来!不。。。不要再吵架了,至少请让惠也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惠得到的回应依然只有沉默,他默默抹去眼泪,然后想了起来:“对了,师父你的伤口,要是不快点处理一下的话。。。”
“是。。。是啊。”青木抓住这个机会,苦笑起身,往卧室门走去“嗯,我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件事,我得去处理一下伤口。。。”
身份已经暴露,他没法再顾及行为是否自然,尽快逃离才是上策。
他路过刚士旁边时,紧张地用余光瞟了一眼,虽然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对方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
青木打开卧室门,即将走出去前,惠的声音突然传来:“师父。。。很快就会回来的吧?”
青木停下脚步,愕然地缓缓回头,但他看见的只是一脸担忧的惠,意识到惠没有别的意思,于是整理好表情道:“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和刚士先生的误会一定能解开。”
惠犹豫了一下,失落点点头:“嗯。”
青木挤出一点笑容回应,走出卧室,拉好卧室门。
他伪装出平缓的脚步声,在走廊上走出一段距离,紧接着立刻转为狂奔,从庭院一跃而出,在夜幕下疾行于一个个屋顶间,一刻不停地逃离御原家。
一切生的太过突然,他思绪到现在都十分混乱,但唯一确定的是,他不能再回到御原家了,甚至衣橱里装备都来不及回收。
而且他还没有查出最后的情报,试炼之日是哪天尚不知晓,没了御原家作为掩护,真实身份还暴露给了赤鬼,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不被守卫现。
而在最后,他又想到了刚才离开卧室时惠失落的脸,分别的最后一刻,他留给这个天真的孩子的,仍然是一个谎言。
就在他涌现诸多思绪,又一次从屋顶间隙跳过的瞬间,他缓缓睁大眼睛看向旁边,他的写轮眼清楚地捕捉到了,潜藏阴影中的那张赤红恶鬼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