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公府门口,庆国公王渊得到消息,赶紧从府内迎出来。
沈长梨看到一个须花白的老头身子健朗地从府内大步走出来,看到萧衍,哈哈大笑着,“殿下今日来,这喜鹊从早晨一直叫着,真是令我庆国公府蓬荜生辉啊!”
萧衍赶紧冲他拱拱手,唤了声,“庆国公——”
沈长梨看到庆国公嗓门够大,可出来迎接他们的人却极少,除了几个丫环婆子,就只有他一个人。也对,如今整个庆国公府可不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与萧衍打了声招呼,王渊的眼睛就直直盯向沈长梨。
沈长梨大大方方与他对视,虽说无任何血缘关系,看着王渊慈爱的目光,她突然就想到了将自己养大的外公,眼眸不自觉就红了。
王渊捋着胡子也是感慨万分,似乎对沈长梨极是满意,“这气质洒脱,不卑不亢,果然是我的孙女儿,简直与妍儿一模一样——”
王渊说着,也是深痛地闭了闭眼。
萧衍眸光向四处一扫,便冲着他轻声道,“庆国公,此处人多眼杂,还是先进府再叙旧——”
王渊醒悟,赶紧伸手一请,“靖王请。”
王渊将他们请进屋子,落了座,仆人端上茶。
王渊手一挥,直接将人都赶走,屋内只剩下三人。
萧衍突然望过来,“阿梨,快来拜见爷爷。”
沈长梨身子一僵,有些尴尬,毕竟是第一次见庆国公,虽然萧衍的偷梁换柱做的滴水不漏,但庆国公能认她这个孙女,也是冒了风险的,若是被有心人捅出来,他就要与萧衍一同吃罪。就凭这,她认他这个爷爷,也不吃亏。
她赶紧起身,提着裙子走到王渊面前,福身请安,“孙女拜见爷爷。”
庆国公哈哈大笑,捋了一把胡子,像是极为高兴,“不必多礼,萱儿快快请起。”
他直接以王萱的称呼唤她,令沈长梨一怔,瞄了萧衍一眼,冲着王渊一笑,“萱儿以后会好好孝敬爷爷的。”
她一席话又惹得王渊痛快地哈哈大笑,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个精致的玉盒递给沈长梨,“你既是我王家的孩子,这传家宝,理应传给你。”
沈长梨一怔,又瞄了萧衍一眼,接过玉盒,打开,见里面是一块罕见的玉璧,她神色一紧,“爷爷,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王渊脸色有些遗憾地道,“王家虽是簪缨世家,但向来清俭,这玉璧是王家世代相传的宝贝,也是爷爷唯一能拿出手的了。现在传给你,以后,你就真真正正是王家的孩子。爷爷老了,不图你将来荣华富贵,只愿你与靖王今后相敬如宾相守到老。”
沈长梨也甚是感动,冲着王渊又深深一礼,“谢谢爷爷。”
“阿梨,给爷爷敬杯茶。”见她拿着东西要坐回去,萧衍不失时机地又提醒她一句。
沈长梨有些惭愧,她确实不够懂礼仪,听到萧衍的叮嘱,心里一暖。看着秋菊用托盘端着茶走进来,她将玉盒放下,端过茶,恭敬地跪下,将茶恭敬地举到王渊面前。
“请爷爷喝茶,萱儿不太懂规矩,希望爷爷不要见怪。以后我定会好好学规矩,不会给爷爷丢脸。”
王渊满意地接过茶,喝了一口,脸上的笑意不减,感慨道。
“唉,若不是靖王,老夫已然觉得在这世上活着也是了无生趣。如今萱儿回来,爷爷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罪?你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也是这府中唯一的小姐,府中没有太多规矩,以后萱儿喜欢怎样就怎样,也不必日日向爷爷请安。你与靖王殿下的婚期也不远了,爷爷为你备了嫁妆,你仔细清点下,若还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爷爷便是。”
“谢谢爷爷。”
沈长梨觉得庆国公如此絮絮叨叨,是真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孙女儿。就如她的外公,每次她出门,都是千叮嘱万叮嘱,总是不放心。
萧衍与王渊聊了一会,便起身告辞。
王渊直接让沈长梨去送送靖王殿下,沈长梨觉得麻烦,可方才她还说要好好学规矩,做为庆国公府的二小姐,去送送未婚夫,似乎也不过分。
与萧衍肩并肩走在花木扶疏的石板路上,萧衍眯了眯眼,“阿梨觉得庆国公如何?”
沈长梨一撩眼尾,“殿下是说我爷爷?那自然是最好的。”
萧衍唇角勾出一抹笑,“如此,爷便放心了。”
翻了个白眼,“殿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在大婚之前,我一定会加倍炼制毒药,爷可别忘了我的话,一句都不虚。”
萧衍苦笑一下,“阿梨就这般信不过爷?”
“信不信得过,不是看爷怎么说,要看爷怎么做?我在庆国公府等爷的好消息——”
“阿梨可千万不要逃啊!爷最喜欢逮逃跑的小兔子,一旦让爷逮住,剥皮抽筋都是轻的,直接按到床上入洞房,婚礼也就免了。”
沈长梨气的胸口起伏,“萧老九,你怎如萧颉一样无耻?”
“男人不无耻,根本就娶不到媳妇儿,可懂?”
沈长梨觉得萧衍变了,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翻着白眼儿,决定不理这货。但突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沈长梨脸上的郁气一散,立马换上兴奋的表情。
“爷,是不是按照规矩,大婚前,我们是不能见面的?”
萧衍用眼尾撩着她,轻嗯一声,“是有这个规矩。”
‘啪’一声,沈长梨高兴地双手拍了个巴掌,“太好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就不用见到爷了?”
瞧着她兴奋的简直要飞起来的样子,萧衍直接给她打击,“嗯,放心,爷会经常来庆国公府来看你。”
“凭什么?坏了规矩,会不吉利。萧老九,你得守规矩!否则,对我们将来不好。”
萧衍撩着她,“你觉得爷是那种守规矩的人吗?”
确实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