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中哲已经被关押两天了。
最开始他难以接受,因为他从不知林谭有谋反的心思,更不知袁其真竟然与之勾结,妄图逼宫。
他与袁家的亲事是父母之命,成婚后两人感情也一直不冷不热。
三年前,母亲在意袁其真未曾替他生下嫡子,特意从袁家拿到了换魂符,让他借腹生子。
之后三年里,袁其真安居在自己的小院中,两人见面的的次数屈指可数。
现在想来,她的冷淡,很可能是因为心系林谭。
胡中哲恼火,他喊来狱卒,想要求见皇上。
但在牢中,他的要求并没有人理会,他激动喧嚷,只是石沉大海。
袁其真最开始与他关在相邻牢房,但自昨晚被带走后就再无消息。
胡中哲担心若是陛下审问她,罪名会牵扯给郎中府。
他惶恐不安又别无他法。
殷长穆来到牢房的时候,胡中哲已经快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逼得疯魔。
见到了人,他猛地扑上来,口中喊冤:“陛下,臣是冤枉的,臣从未参与过谋反,臣同林谭和袁其真也都没有关系。”
有狱卒两名上前将他押起来,殷长穆见他实在吵闹:“闭嘴。”
胡中哲还未说完的半句话卡在喉咙里,终究是闭上了嘴,安安静静的跪下。
殷长穆问他:“逼宫当日为何单独邀文妃出宫?”
“是娘娘前两日提到过想让犬子入宫作为小殿下的伴读,臣深感荣幸,又急于求证,才冒昧邀请娘娘。”
“四品官员无诏不得入宫,你的拜帖是怎么送进宫的?”
胡中哲身形一僵,突然支支吾吾,“是臣…买通了宫中的内侍,才送到娘娘手中的。”
“仅此而已?”
“臣不敢欺瞒陛下,仅此而已。”
“林谭出现在你的郎中府,你不知情吗?”
胡中哲身后慢慢有冷汗冒出:“陛下明鉴,臣对此毫不知情。”
殷长穆继续问:“袁其真同林谭是什么关系?”
胡中哲依旧僵着身子:“这…臣也不知情。”
“所以你只替他们送了张帖子?”
胡中哲刚想应,猛然反应过来不对,急忙叩:“递拜帖是臣的决定,是他们利用了臣,臣从未与他们有过合谋,陛下明察啊!”
殷长穆不再询问,胡中哲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也不敢抬头。
一阵沉默的死寂之后,殷长穆突然开口:“五个月前,你同前户部尚书吴令忠有过一段时间过密的联系,原因如何?”
胡中哲一愣,没跟上这突然转变的话题。
他终于抬头看了一眼,殷长穆正眸色沉沉的盯着他,眼神中难辨喜怒。
吓得他连忙低下头,努力回想。
五个月前,春试刚刚结束。
今年赶考的学子并不多,加之陛下又不在京城,春试安排就颇为潦草。
两轮小考结束以后,恭亲王府的庶长子殷祁找到了他,施以重金,想买下最后的考题。
他未忍住诱惑,应下了这件事情。
后来又觉得卖一人是卖,为何不多卖几人,也有多些银两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