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根……”
孟怜音手中动作微微一顿。
紧接着,她没有接上那句话,沉默着就要点燃那根红线——
符叙瞳孔骤然一缩。
……
他想起来了。
当年他也是这样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红线燃尽。
那个要他等着的少年,再也不会回来了。
攥住伞柄的修长手指猝然收紧,用力到几乎泛白,中指上那条红线,正在被黑焰一点点蚕食着,符叙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里是幻境。
他再怎么做也无济于事。
当年的他,并没有推门阻拦,现在的他,更是不能。
红线已经燃尽。
孟怜音自嘲地扯起嘴角:“你满意了?”
“现在没人会跟你徒弟抢了。”
“我也是挺奇怪的,你对你徒弟就那么不自信,认为他一定抢不过?非要搭上遭天谴的后果来这么一遭……”
辜平深深望了她一眼:“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你无须多问。”
孟怜音噤了声。
半晌,幽幽叹了口气,“随你的便,反正以后别再让他来了,看了糟心。”
她一挥手,室内立刻恢复原样,宣灵的睫毛颤了颤,似要转醒。
孟怜音负过手,道:“行了,你们走吧……”
话说到一半,突然凝住。
“吱呀”一声,符叙推开了门。
整个幻境都定格在这一刻,唯有宣灵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愣愣地看向门口的人影。
符叙缓步走来,站在他面前。
他声音很轻,像很容易就能被风吹散:“……宣公子,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宣灵没听懂他的话,下意识伸手抚上他面颊。
一滴眼泪滚过了他掌心。
他笨拙地安慰道:“你别哭啊……”
镜阵(十)
幻境渐渐散去,符叙睁眼,倏地偏头吐出一口血。
——因为他做出了和记忆中不同的行为,所以幻境提前崩塌了。
薛鸣轩连忙上前扶住他,急道:“情况怎么样!?”
符叙脸色惨白得不像话,唇角殷红,嗓音沙哑,看向云玉尘:“破阵之法应当和你有关。”
云玉尘怔了怔。
符叙垂眸,视线无意识落在左手中指指节,顿了顿,才道:“虽然我没有问出来他最害怕的东西,但是……”
他深深地望了云玉尘一眼,嗓音涩然:“他的姻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