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称奇耻大辱。
只是更让她没想到的是——
法百川迟疑了片刻,哆嗦着真跪下了。他跪在地上,前几步还爬得拘谨,不大利索,但爬出几步以后,却越来越顺畅。
“是是是,只要江门主欢喜。”
那老头如狗一样爬到江袭黛脚边,颤颤巍巍地拈起沾了灰的葡萄一口吞了下去。
江袭黛当真被逗趣儿了,她抬手掩唇:“不错。接下来呢?”
“法阁主,你这样做,实在是丢尽了仙盟的脸面。你……”谢明庭在一旁皱眉,她实在想象不到这人怎么跪得下去的。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法百川却骤然扭头道:“谢宗主啊,你毕竟还年轻……脸面,脸面有性命重要吗?!”
“汪……汪汪汪!”
一时大殿之中犬吠盎然。
江袭黛笑道:“倒还有几分肖似。不错,赏你了。法阁主,你先下去吧。”
一大箱丹药从纳戒里甩了出来,那可都是真材实料的高阶丹药——江袭黛很久以前从别人宗门抢来的。
那老头捡回一条性命,还白得了大馈赠,他一时双目微睁,“汪”得更加激烈了几声。
“……”
法百川连忙揣着丹药,四肢并用地爬起来,哪里还见得平日一阁之主的威仪,匆匆忙忙地下去了,甚至都没有理会谢明庭和展珂一人。
待这个丑角儿匆匆消失以后,江袭黛的目光落到谢明庭身上:“谢宗主,怎么还不如一个老头利索?需要考虑这么久么。”
“给本座。”江袭黛微微颔,目光向下扫得矜傲:
“跪下。”
殿内的威压已经十分凝重,几乎化为了实质。
谢明庭顶着威压,长身玉立,并没有跪下,僵持之中,抵不过江袭黛修为深厚。
她的唇角缓缓流下了一行血迹。
正当此时——
一女人挺直着腰身,撩开衣袍,柔顺地跪了下来。
谢明庭惊道:“展珂!”
展珂跪得端正,她微微仰头,看向江袭黛,又闭目垂下脑袋,只说了一句:“你若非要如此,我以一阁阁主之身,代她向你请罪。”!,今日你千里迢迢地来问罪,扰了本座赏蝶的兴致,不应当赔礼道个歉吗?”
“毕竟本座可什么都没有做,便被你谴责了好一通大道理。”
谢明庭闻言眉梢蹙得更深:“你岂是今日一日干下的杀孽,何况情理上,我拦着你大开杀戒,又何错之有?”
江袭黛笑道:“那么,你是想同本座战一场?本座可不会死,你和这破阁可不一定了。”
那双桃花眸似弯非弯时,怎么看都是一个柔婉佳人,颇有桃李春芳色,完全瞧不出底下残忍的心性。
江袭黛拿起了自个的伞,抽出一截软剑,似乎是在慢条斯理地把玩。
谢明庭背后的剑匣嗡鸣,她一口气拔出了那把赤金重剑,攥在掌心之中。
她与江袭黛僵持了片刻。
法百川颤颤巍巍地往谢明庭跟前走了一步,“谢宗主,依老朽之间,还是不要在这里生争斗得好。”
谢明庭看了一眼法百川,眉头更紧,其实
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的人。
只是。
神机阁到底不止一人,更有无辜之人,全是她们的仙盟同道。江袭黛一拔剑,估计此处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帮便不如帮到底了。
谢明庭将攥剑的手缓缓松开,她把赤金重剑插回剑匣,而后抬起双手,墨蓝色的广袖垂下来,板正地向江袭黛拱手让了一礼:
“江门主确实还没有动手,我揣测在先,是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