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不行。”
“为什么?!”爱丽丝终于用一种生气的语气质问道。
“我想以你的行动力,要看住你恐怕不容易。”
“等等厄尔,还有一件事我也很在意……昨天替我脱了衣服的人…不会是你吧?”爱丽丝的脸色
不太好看,要知道就现在的处境而言,她全-裸躺在床上,而与面前这个陌生男人仅仅隔着一条被子,本就已经让她忍无可忍。
“你很在意吗?”他忽然之间带着一丝玩味问道,朝她弯起眉角的模样,让爱丽丝不禁满脸通红。所以少女不说话,因为紧张而仅仅抿起的嘴唇在他看来也带着一点可爱,“小时候洗澡就已经被我见过全身,现在又何必这样紧张……”
“这完全不一样好么!”爱丽丝咧起嘴角,钻入被子的手臂还是因为激动而伸了出来,甚至想要抓住面前的男子。只是不想,那男人竟一伸手就拽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一个顺势便将身体压近了她,脸颊咫尺之遥,爱丽丝也终于跟着向后缩了一□子。即便害怕,她依然用一种倔强的眼神瞪向上面的男子。
厄尔灰色的眼睛直直看向身下那位金发佳人,不久,他抓住她手腕的手便缓缓压过了她的头顶,将少女囚在了一个小小的范围内。
“厄尔!”爱丽丝望着他喊道,因为紧张,她甚至气息不顺地微微喘息着,“我的母亲救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隐约感知危机,脸上的红云飘上许多。
“我喜欢你的母后已经很多年了。”他忽然说道,目光中没有半点躲闪。
“你……”没料到他竟如此直接,爱丽丝深感不妙,于是在他靠近自己脸颊的时候,她终于又一次开口,“但我不是莉莉,我是…我是爱丽丝。”
“……”他微微怔了一下,在贴近她脸颊的时候,原本那种强烈的征服在一瞬便戛然而止。
“我是…爱丽丝。”少女重又说了一遍,因为恐惧,她的眼里甚至噙着眼泪,这让她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怜。
“对啊……”从那男人嘴里缓缓吐出了这两个字,“对啊,”他重复了一遍,“你怎么会是莉莉,你的身体里还有那个昏君一半的血液。”
“……”爱丽丝紧紧抿住双唇,如果是从前,也许有人这样称呼她的父王,她还会与对方辩驳一阵。但现在,她却哑口无言,甚至,她已经站在了赞同的那一半立场,“父王他……”
“仅仅因为某此打猎,他被一只狐狸带入了一个恐怖而迷幻的世界。据他说是死里逃生,而那只狐狸在不久之后便幻化为人,模样则和橙发灰眼的蒙图姆人如出一辙。”厄尔说到这里,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仿佛是因为仇恨,他钳住爱丽丝的手指紧了好几分。
而这却让爱丽丝想起了什么,她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五六岁的时候,曾经询问过母亲某个自己很喜欢的人为什么再也没有出现
。而这个人消失的时间,正逢国内掀起一阵小小的漩涡。
虽然年幼的爱丽丝不明白那时,倚着城堡高处的窗户,自己看着城墙外的那条通道,灿若夕阳的橙发人群为何要被迫绑起绳索贴着墙根行走,为何那些人个个垂头丧气,甚至被看热闹的人丢了番茄。但现在回过头去想一想,她终于确信母亲当时拉着她的手,回答她的那个期限纯属臆想。而这个当时自己挂念的人,也直到现在,居然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在我六岁的时候,你离开了…莱因哈特王国,对么?”爱丽丝试探地问道。
“是赶走,被你父亲。”厄尔的表情终于带上了一丝愤恨。
“……”爱丽丝沉默着望向上方的厄尔,她明白这男人此刻一定恨意丛生。而就她自己,她也不同情自己的父亲。
“让我能聚集起这些人逃出莱因哈特的,正是那位王后殿下。”
“母后?”
“正是因为她一边劝阻国王,一边暗中替我联系他们,才让一部分蒙图姆人与我一道逃出那个国家。”他目光里的那一丝悲哀闪烁出现时,终于让爱丽丝微拧了一下眉心。
“所以你们,逃到了这里?”
“……”厄尔并没有回答她,相反,他那瞳孔中带着令人感到孤独的光。
所以爱丽丝没再问下去,她明白那眼神早已昭示一切,显然那件事情已经足够成为他们憎恨莱因哈特国王的全部理由。
“所以你和妈妈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后她现在还好么?”
两人异口同声,各自问出问题后才终于因为撞车而打住。
“我是国王的骑士。”他说道,“曾经居然还可笑地当着他的面向他发誓,自己定会一辈子都追随他。”他自嘲着说道,“但要感谢那个昏君,这样我才有机会经常见到莉莉。和他不同,这个女人有时真善良到让人生气。”
“你怎么…会知道妈妈的名字?”很早之前,她就想询问这个问题。
“是她告诉我的,还让我这样喊她。”
“妈妈她自己……”爱丽丝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她在想起母亲那开明的态度后,还是弯起嘴角。
是的,如果是她母亲的话,还是能说通的。
“轮到你了。”厄尔抓住她手腕的手指不松分毫,看向她的表情就仿佛是静止的石像,没有半点变化。
“母亲…母亲她的话,”爱丽丝想起了不久之前,她的妈妈忽然现身于莱因哈特监狱的
塔顶,顶着一张可怕的面孔。所以爱丽丝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不久便做好,她咽了下口水,这才张嘴说道,“母亲的话,已经在几星期前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