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步入暗巷,一袭黑衣带着斗笠的身影便从暗处走出,看不清模样。见敖谨行的身影闪入后,俯下身去行礼“见过主人。”
“梦凡,怎的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长个子,莫不是我走后你连饭也吃不上。”
敖谨行并没有主人的样子,见面便是嘲笑。
梦凡显然是习惯了主人的此等模样,那礼、那称呼也便是浅尝辄止的意思一下而已。
转而便换上与主子如出一辙的嘴脸道“呦,几日不见,您都是姑爷了,我若是再晚来几日,是不是都要抱侄子了。
您在这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们在外给您奔波卖命。
还有心思讥讽我没饭吃?”
敖谨行竟一时无言以对,他总不好说老婆是假的,热炕头也只是一张窗边的矮榻。
便只能讪讪甩了甩头,言归正传。
“要你来南穆城是帮着调查一桩案件,这城中有人私藏硫磺,官府恐怕是不敢出头。
此事不仅关系夏侯家的安危,也许与朝廷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敖谨行的表情恢复严肃。
梦凡也褪去十六七岁孩子的调皮之色,目光中透出惯有的精明,口中答道“应该不是难事。
这小城就这么大,就算挨家翻也能找出来。”
“不要想得如此简单,我怕这事与外邦有关,如若城中有人与外敌私通,这小城恐怕无几日安宁。”
敖谨行的语气透着些难以察觉的哀伤。
梦凡并不多言,自知此事非同小可,否则便也不需要在这寒冬时节躲在这乌漆墨黑的暗巷中向匪头子接头一般。
敖谨行交代完又潜回夏侯府中,从窗子跃入后,长舒一口气。
不过才三更,还可再睡两个时辰。
刚转身,却见夏侯星霜端坐在矮榻旁。
屋内并未掌灯,只能见到人的轮廓,却见不到表情。
敖谨行忍住未叫出声音,用手抚着胸口。
表面看似慌张,实则不及内心惊慌的一分。
他不知该如何与夏侯星霜解释,更不知道夏侯星霜是何时现自己出去。
“你可是想起以前之事?”
夏侯星霜声音清冷的好似两人萍水相逢。
“并未,只是今日失眠,便出去走走,怕惊了你,故从小窗翻出去。
谁料外面太冷,又翻了回来。”
敖谨行双手搓着耳朵,语气尽量放轻松的解释。
“去了大半个时辰,自然是会冷的。”
夏侯星霜显然并不相信他的托词,且在他出去时夏侯星霜便已经知晓。
“我确是睡不着,方才去外面走走,并无他意。
我依附于夏侯家,忘却自己的身世,每每想起,便觉难以入眠。
今日不过是又想起这些。”
敖谨行心中将自己骂了几万遍,说了一句谎话,要用多少谎话去圆。
如若有朝一日这些谎言真被拆穿,他要如何面对夏侯星霜。
“敖谨行,我不求你为夏侯家做什么,只是不要骗我行吗?”
夏侯星霜声音透着疲惫,以前身边无人时,她十三岁接任剑庄,只觉得全身都是力气,一定要将剑庄撑起来。
直到敖谨行来到身边,虽自己并不依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