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无视郭二,盯着红叶一步一步上前。红叶盯着蓁蓁的剑,突然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啸,拼命地挣扎起来。蓁蓁做出了厌烦的神情,蹲下身捂住了她的嘴,将一枚药丸推进了她的嘴里,而后迅举剑劈去。红叶先是盯着屏风的方向看了一眼,剧痛袭来惨叫一声,背部顿时鲜血淋漓,挣扎几下倒在了台上。众人均是一惊,看向蓁蓁的眼中有了惊惧之色。
蓁蓁不动声色地回头,顺着红叶看的方向扫了一眼,披风下藏身的甜樱已挪动了一尺多的距离,她立刻换了方向,站在了漂浮的纱幔后面。
“下一个。”蓁蓁回过头冲着清月阁的姑娘们说。
“等一下!”郭二突然大喊,“本大爷就是来寻个乐子,姑娘倒也不必如此。”
蓁蓁转向郭二:“那我跟你做个交易。”
郭二抱起双臂:“你说。”
蓁蓁掩鼻皱了皱眉头,道:“妈妈,来两个人把她拖下去,这血腥味搅得人恶心!”
妈妈看一眼横在身周的刀剑,一动都不敢动。蓁蓁直直地看向郭二,只是掩着口鼻,也不讲话,眉头却是越皱越紧。郭二倒也不在乎这一两个将死或者已死的女人,一挥手,包围清月阁姑娘的手下闪出一人宽的缝,刚放出两个人,便又围拢过去。
妈妈与蓁蓁对视一眼,蓁蓁不动声色地向后院一瞥,妈妈立刻会意与另一位姑娘将红叶拖到后院,被困的香桔一得到消息立刻放出了只有紧急时刻才会用的信号。
“这里的骚乱官府马上便会知晓,倘若壮士现在离开,倒也还来得及出城,清月阁必将对此事三缄其口。当然,也不会让壮士空手而归,这清月阁,除了人,壮士看上什么东西尽管拿去。”
郭二冷笑一声:“东西要拿,人,我也要带。尤其是你们两个!”说着,指了指蓁蓁和贺之。
蓁蓁转头看一眼贺之,贺之将视线默默投向了门口,这才现他派出去的人仍没能出去。蓁蓁会意,立刻又道:“凡事得讲个理,壮士这样强取豪夺,是要见官的。”
有人冲到郭二身边耳语了句什么,郭二更加嚣张起来:“老子不怕,有本事就让他来抓我,只是可惜了,你们的人都已被我拦下,今晚是不会有人来救你们了!如果你乖乖从了老子,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如果不从,休怪我不客气!”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贺之已缓了过来,将蓁蓁护在了身后。
“想英雄救美?哈哈哈,那得看你有没有那命!”话音刚落,郭二举起鞭子向贺之甩了过去。贺之空手一握,立刻与其缠斗起来。
又有几人向蓁蓁冲了过去,只见她借助台上的纱幔飞向半空,按下手中的暗器,几个歹人立刻倒了下去,郭二吃了一惊,一分神,中了贺之一剑,他立刻退了一步,手一挥,身边的人向贺之涌了过去。
此时蓁蓁已攀上二楼平台之处,只是这暗器可装载的铁球过少,几下之后便已见底,况且谁都没料到会有今日的骚乱,也未做准备。歹人这一行少说有三十余人,抛去受伤的四五个,余下的二十几看上去也不是等闲之辈,蓁蓁不知害怕,但也着急于这敌强我弱的严峻,更何况还有十几位姑娘在她们手里。纵使再聪明,实力悬殊,此时的她也没了主意,与冲上来的几人缠斗片刻之后,她再次借助纱幔落入台上,准备与贺之一起擒王。但她高估了自己的身手,也低估了这群贼人,几个回合下来,他们竟然无法近郭二的身。
正当焦灼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撞门的声音,郭二立刻吹起响哨,围守姑娘们作人质的歹人立刻又分出一半,训练有素地向郭二靠拢,剩下的直冲向贺之。
郭二见贺之已无暇顾及他人,立刻将鞭子向蓁蓁甩去,再加几人围攻,蓁蓁便再次落入他的手中。见目的已达到,郭二立刻打晕蓁蓁,带她飞奔上楼。二楼不知何时已布好逃跑时的飞索,歹人们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剩下拖住贺之的几人被破门而入的福金和官兵们缉拿大半。
贺之追上二楼,飞索已全数收回,哪还有那些歹人和蓁蓁的影子。
贺之是无意中现这群歹人的。县令给他了请帖,借过冬节之名想与这位将军套套近乎。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春节,贺之也想借此之名进城与县令商议犒赏将士之事,恰好遇到这群鬼鬼祟祟的人。原本他遇到的只有七、八人,只因认识这为的正是乌山二当家郭二,他才冒险跟踪。本以为他们只是下山探路或者寻点乐子,他跟了半个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才现他们竟然6续聚集了三十多人。
为了不打草惊蛇,贺之只留了两个随从远远地护送,等匪徒聚集完毕,他派出一个回军营集结了一个百人队伍,另一位留在身边伺机行事,只是,万万没想到这群匪徒竟是有备而来。清月阁中看似只有三十余人,但外面却又聚集了二十余人,生生将贺之派出去的第二位随从乱刀砍死。若不是蓁蓁机智报信给了福金,估计就连贺之也必会落入歹人之手。
贺之顾不上身上有伤,立刻命人兵分三路,一路通知各城门立刻关闭,不许任何人进出;一路飞奔会军营集结更多兵马;第三路直奔乌山,沿途寻找歹人和被掳之人行踪。蓁蓁虽然常年居住青楼,但毕竟是个女儿身,再加上是逸王爷的人,贺之唯恐她被掳之事传到外人口中毁了她的清誉,便命在场之人三缄其口,倘有又半分消息传出立刻格杀勿论。
妈妈和姑娘们刚经历过劫难,各个自是唯恐引火烧身,哪还有心思去嚼舌根。她们也没了开张营业的心思,随便找了个由头关门歇业。只是,冬节那天的匪寇实在太多,早已引起周围商户的注意。贺之得知后故意命人放出话,只说是一群山匪趁明月阁里的姑娘们外出过节游玩无人看店之时打劫,让清月阁损失了不少金银财宝,官兵现后擒了几个已就地正法,其余逃走的正全力缉拿。当然也有人不信,有鼻子有眼地说那晚清月阁的姑娘们压根儿就没出去,搞不好被这些匪徒糟蹋了也未可知。只是,这多嘴的人很快不见了踪影,自此之后,大家便都信了只是遭劫的说法。
福金快马加鞭赶到京城的时候,人差点累死过去。他不敢直接去王府,先找了一处居所安顿下来,设法将消息传给了渊逸。
渊逸勃然大怒,却因要处理母亲的丧事无法亲自去营救,只好将福金秘密接入府中,把生的事情仔仔细细问了十几遍,越问,越觉得此事蹊跷,进而他想起了几月前查到的一件旧事。
渊逸一直对小厮刺杀蓁蓁之事耿耿于怀,命人将小厮的身世查了个底朝天,查来查去却只查到妈妈说的那些,只是一个上有老下有小行事低调的一家之主。渊逸断然不信一个如此普通的男子竟会在匕上淬毒,正当一筹莫展之时,宫中生了一件事。
洪皇后薨逝之后后位一直空缺,群臣几次上书被源拓连同皇太弟的事一起压了下来,后来渊逸去了封地,为堵悠悠众口,皇上在百般衡量之后决定册封戚贵妃为皇后。而这位戚皇后好巧不巧与远在边境之地的小厮竟然生于同一地方,便是驻守东北戚将军的老家铭州。
戚皇后当年还是太子侧妃的时候与桃儿并未有什么过节,如今看来,或许只是表面现象。再想去桃儿家放火的那些死士,或许与戚家也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守孝期间,渊逸再着急也无法离开,况且蓁蓁是个秘密的存在,倘若他有什么动静一旦被皇上知晓,那必定会牵连她,届时,他的苦心经营便将毁于一旦。小不忍则乱大谋,渊逸定定神,让福金为贺之带去了几句话。
“一、必须活着救回姑娘;二、即刻出兵剿匪;三、救回姑娘后不要再回清月阁,王爷自会有别的安排。”
贺之领命,立刻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