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脑袋看她左脸,她就别到右边去,他换到右边,她又立刻侧回去,一来二去没处躲,许思麦就直接捂着脸跑了两步走开了。
好想挖个地洞钻起来。
可恶,没骨气,还是这么没骨气!
林闯被她这反应弄得哭笑不得,两步跟上去:“跑什么?行了,我不逗你了。”
许思麦抿着唇,很不信他的样子。
“真的,过来,牵手。”
许思麦看了眼他伸出的手,躲远了些,傲娇拒绝:“不,有诈,你今天太奇怪了,很反常。”
林闯笑:“能有什么诈啊?我多么一根正苗红好少年,能骗你什么?”
看看他那表情,就差把“骗色”两个字问出来了。
倒是这种开玩笑的语气,很林闯。
她话锋突转:“挺好的。”
林闯乐了:“好什么?”
“没什么。”
两人慢慢往前走。
“这几天太忙了,都没好好问你,补课还顺利吗?”
“还行,毕竟小孩挺听话的,”她眸子亮了亮,“我有跟你说我第一天去他们家的事儿吗?”
林闯摇摇头:“没。”
然后许思麦就杜世森时隔几年第一次见面就屁颠屁颠拉她给她弹钢琴还求夸奖这事儿详细地说了一遍,还有从不吝啬自己的零食啊还会翻箱倒柜找他爹的茶叶给她泡茶喝等等一系列让人心软软的行为。
林闯总是很享受她各种碎碎念的分享,就那么静静听着,时不时也被杜世森的小孩行为逗笑,最后听到她说“就像个小太阳一样”时,他忍不住了。
争风吃醋般地问:“我怎么不像了?”
像的,从前也像的。
许思麦糊弄地嗯了几声,转移话题说:“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他没个正经:“赚点钱给女朋友买好吃的,当然开心。”
偏过来瞧她的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温柔似水,眼尾微弯,柔情蜜意。
许思麦正忙着数自己一步能跨几块路砖,毫无察觉,听他这么说哎呀一声:“不说这个,就单纯按心情来说,有交到新朋友,还一起唱歌、弹吉他,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林闯认真想了想:“如果抛开黑心的老板,确实挺爽的。”
似乎她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扬起脸满意地笑了,然后又说这样多好,多交新朋友有利于身体健康,他心想还挺能鬼扯,接着她又说回了自己身上,说分班后心理落差大什么的,但最后还不是说服自己适应了之类的。
后面的,后面说了什么他逐渐听不清了,但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听懂了她的心意。
喋喋不休说了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只是变着法地想告诉自己不要像她那样守着旧圈子,要开心,要快乐,也不知道她又从谁那听了什么。
徐徐走着,他漫不经心道:“你快到家了。”
对方浑不在意地哦了一声,似乎害怕要说的话说不完还加快了语。
“许思麦,”他忽然没了耐心,顿住脚步,叫住她,声音轻哄,“你先亲我一下,好不好?”
他微微倾身,视线从她乌亮的双眼慢慢滑到她的唇,几乎不给她任何反应的余地,低脸吻了下去。
影影绰绰的夜晚,风很燥热,除了狂跳的心脏,许思麦唯一能感受到的声音就只剩头顶路灯下小飞虫在不断撞击灯罩。
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林闯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然后她便十分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度迅憋红,凝滞两秒,慌不择路地转身就跑。
居民楼下,林闯忍俊不禁,想大声又不敢大声地提醒她:“花!”
花忘拿了!
许思麦无比羞愤地又跑回来拿花,全程挡脸,不敢和他的眼神有任何多余的碰撞,直到躺上了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中来回闪的还是林闯笑盈盈看着她的那一幕。
至于回味的为什么不是亲的过程,那是因为整个过程太快,除了那一瞬间的触感软软的,剩下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当她现自己眼下的感受居然是不满足,又立刻羞得被子蒙头打滚,捂得连一根头丝都没露出来。
平静了半晌,还是睡不着,她掀开被子,一骨碌爬了起来,颠颠地光着脚跑到书桌那儿把台灯打开,花就放在旁边。
翻翻找找,从一本书里取出一张相片,又从抽屉里找出便签纸,略一沉吟,从笔筒里抽出笔开始书写,手腕上的蓝月光石珠串映出银蓝色的光,她丝毫没有停顿,一鼓作气写完后,又小心翼翼地将便签在相片背后贴好。
林闯总是催她写情书,她一直拖着不知道写什么好,觉得说什么都酸里酸气的,始终无法落笔,可这句话,她觉得很适合。
“白日有太阳,夜晚有月亮,我躲进日月都照不到的地方,你最明亮。”
所以你不必执着,可以不做太阳,不做月亮,也不必借谁的光。
你是你自己,本身就足够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