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便和公主一起离开了泰安殿。
“刚才多谢公主殿下美言。”
公主只道:“我从不美言,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公主一身红衣裳,妆容美艳高贵,犹如枝头凤,带着女儿家的淑仪,却也不失飒爽风姿。
沈闲想到一件惑事,问公主:“既是寻了些治陛下的法子,今日为何如此生气?”
“……”
公主也差些没答上来,而后道:“听闻殿下那日骑射场怼李阳君字字铿锵,我一时起兴,寻太傅学了学口才,想着说得皇弟一愣一愣他也就听话了,结果今日……”
公主摆摆手,“他说不过我就刷起赖来了。”
沈闲对这位异国公主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上一次这位公主在芳华年龄就遇刺身亡了。
若非公主今日开口,他恐怕无法轻易取得太后信任,公主帮了他,他也得想法子帮她一把。
他道:“公主优秀,既为了陛下学习辩论之术,我有几,也许对公主更有用。”
说着沈闲将自己喜爱随身带的书给公主,前世为教育六皇子而读的书,今生回来也翻看了一二,“有几处没来得及做批注,公主若有不懂,可派人来寻我。”
公主记下,神色不免惊奇道:“多谢六殿下,本以为殿下出身——”她意识到不妥,捂住嘴巴,改口说:“殿下今后若受欺负,定要来寻我。”
沈闲淡淡一笑,再次道谢,转头想到今日还要上学,不免暗道糟糕。
然后就匆匆与公主告别。
阿泽可以为阿兄做任何事
他急忙慌去学堂,但还是晚了些,太傅刁难,太后给他的侍从可以跟随他进学堂,为他与太傅说明,就免了这顿迟到的罚。
李阳君见他有太后撑腰,便没有轻易来寻他碴,他难得有一日,平平淡淡正常下了学。
回到寝殿,贴身侍从告诉他六皇子高烧退了,已无大碍,他前去探望。
但侍从却道:“渊王爷也在殿中。”
沈闲蹙眉,看了看身后太监李四,李四眼神冷漠且坦荡,想必是在他去太后宫中时,便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齐文渊。
齐文渊坐在前厅已有一阵,解了毒没虚弱之态,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闲一见到他,就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没了的某个部位在发疼,神色冰冷,“王爷来此,有何贵干?”
齐文渊不语,有些放肆地扫了沈闲从头到脚,沈闲不喜他这种轻慢的视线,刚要发作,齐文渊
就将目光移到了他身后的新侍从,说:“只是听说殿下病重,来看望殿下。”
沈闲怎会相信,这家伙前日还中了毒自顾不暇,今日刚好就来看望他,他难道是什么金枝玉叶吗?
齐文渊不知沈闲心中已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挥了挥手,一名太医便上来,沈闲退后半步,“不必了。”
既是真的不需要,也是他要避嫌。
沈闲道:“多谢王爷关心,我病已大好,无需劳烦太医,倒是王爷,前日遇刺受伤,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见沈闲如此不待见他,齐文渊也没了好笑脸,阴沉着脸起身靠近沈闲。
却被太后派来的侍卫阻挡,“王爷,您想与盛和亲一事娘娘已听说,娘娘觉得太过荒唐,希望您不要做出令满朝文武百官不耻之事。”
齐文渊被警告了自然不敢再对他动手动脚,离去前却投给他一个饱含深意眼神。
沈闲满头问号,齐文渊今日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太后派来的侍从退守殿外,沈闲想到六皇子,这齐文渊不会知道了他投靠太后,心中不满,提前来这里毒死他在乎的六皇子吧?他急忙进内殿瞧六皇子情况。
六皇子正在喝药,面色红润,殿内祥和并无异常,六皇子见到他,露笑道:“阿兄!你没事吧?太后可有为难你?”
沈闲摇头,将今日太后与他之事告知六皇子,“今后我们不必再被欺负那么惨了。”
六皇子咳了咳,道:“我从小在冷宫长大,不怕这些,就是担心阿兄,你体弱,容易落下病根。”
“殿下说笑了,殿下天生尊贵,这些苦您吃得,沈闲更加吃得,为殿下您吃多少都是值得的。”
六皇子眸光微闪,握着沈闲的手捧在脸边,“其实阿泽一直想问皇兄,究竟为什么要这么保护我,你我也非亲兄弟,阿泽更未帮过阿兄什么,可阿兄却如父皇,不,比父皇还要好。”
沈闲笑六皇子傻,盛国的皇帝哪里对盛明泽好了?也就盛明泽会因为陛下的一句关心而远赴齐国为质,望着盛明泽信赖感动的目光,他摸摸他的头,道:
“不必想那么多,您与我注定有一段君臣的缘分,等你平安回了盛国,沈闲会将一切都告诉您,那时希望殿下能允诺我一事。”
他希望成为皇帝的盛明泽,能允诺结束他守护皇室的使命,放他离去。
“不论阿兄要什么,只要阿泽能给,阿泽必然给您。”
沈闲没继续打扰盛明泽休息,离开去询问太医六皇子身体状况,伺候盛明泽的侍从看着沈闲背影,道:“殿下不打算告诉沈大人,昨日渊王爷也以为沈大人病危,特意带了太医,是他带来的太医及时救了您……”
盛明泽这烧发得急,沈闲将自己淋成落汤鸡后没多久,就被太后叫去了泰安殿,但太后的手令慢,刚到太医院,这边齐文渊已经带人来了他们这。
盛明泽给侍从一个严肃的眼神警告,“莫与阿兄乱说这些,那渊王嘱意阿兄,这些不过都是手段,阿兄重情义,还单纯,千万不可以让他因渊王的这些小恩小惠而动摇,反被那齐文渊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