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心有疑思,带着六皇子入了客栈。
他虽想与齐文渊亲近,日后孜孜已倦阻齐文渊做下不可回头之事,然眼下他们二人关系似友似敌,齐文渊究竟是怎样看他的呢?
客栈房间虽充裕,为了安全,沈闲与盛明泽睡一屋,侍卫检查了门外左右无人,就锁上门,将从月秋身上偷的一颗解药拿出。
“太后狡诈,那月秋的包袱中有好几瓶解药,为防打草惊蛇,我都偷了两颗,若她发现,也会怀疑是百姓争抢时掉的。”
沈闲道:“甚好,但我们不知哪些才是真的解药,你需拿去药馆请大夫验。”
“是。”
盛明泽欲言又止,“阿兄,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沈闲笑道:“殿下但说无妨,臣虽被殿下唤一句阿兄,但臣也是殿下的人,断没有为难殿下的道理。”
盛明泽道:“阿兄,我之前在盛国,偶然结识了一位江湖人士,本以为是寻常侠客,后来才知,她是武林盟主的女儿,如今她知道我在齐国,借了我不少此地他们的势力,我托他们打探,竟发现这齐文渊在私造大量兵器,恐怕,他想造反。”
沈闲心中微沉,盛明泽又道:“太后势力盘踞朝野上下,且有国师撑腰,齐文渊若与之争,想要拥兵自重,恐怕难有好下场,倒不如我借江湖势力除了他。”
沈闲见盛明泽再三劝他除了齐文渊,而现在河县内,绝对是最好的下手时机,哪怕齐文渊死了,也可以说是死于瘟疫,他叹气,双膝跪下。
“阿兄这是做什么?”盛明泽脸色慌了慌。
沈闲拒绝他搀扶自己起身,“殿下,臣知投靠齐文渊是在拿殿下的安危赌,臣也没有十足把握这齐文渊是可靠之人,但臣希望殿下信我一回,那太后并非可靠之人,齐文渊此人生性散漫,不宜为君主,且他极在乎自己的黑云军,日后臣可助殿下,收拢渊王,不令他与殿下为敌。”
“如若不成,臣便”
盛明泽已知晓他这兄长会说自尽赎罪,他余光瞧见门外一道黑影闪过,阻了沈闲接下去的话,跪下拥住他道:“那就杀了他。朕替阿兄杀了这个人。”
那黑影离去,盛明泽眸色深黑不可琢磨。
后一句低若无声,沈闲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过了好一会人,“殿下,在说什么?”
盛明泽松开沈闲,眉眼弯弯腼腆无害,“阿兄,你是唯一这样对我好的人,在我心中,最希望的,就是阿兄平安,快乐,所以不论阿兄想做什么,都可以。”
晚膳
盛明泽言要去看饭菜好了没,沈闲一人在房中,有些怔然。
“系统,你刚才听到了吗?六皇子唤自己什么?”
2666系统心虚到包子身的馅都瘪了,“没有没有,你肯定是听错了。”
沈闲也觉得是自己舟车劳顿出了幻觉。
齐文渊沐浴了将近一个时辰,刮刮胡子,梳梳头发,总算将自己重新打理得有个人样。
小桃给王爷举铜镜梳妆,来县城这几日王爷都未打理自己,今日一反常态,她心中有数,笑得如花绽放,又见王爷在几件差不多的便服里挑衣服,道:
“奴婢瞧着,六殿下会喜欢深蓝那衣裳,穿得有些旧了,但外头套一件淡色的袍子,足够雅致。”
齐文渊瞥了她一眼,手臂一伸将衣裳套上,勾唇道:“赏。”
“多谢王爷。”
霄衣风风火火赶回来,“王爷!”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小桃得了赏赐,笑哈哈说:“王爷可否也赏我一杯茶?”
他说着手已经伸出去要喝了,齐文渊微微眯眼,霄衣有恃无恐,喝完道:“我有重要情报。”
霄衣拿捏了自家主子,因为事情太重要,他让其他人下去,小桃也是王府的老人了,因为被派去沈闲身边做事不细致,被齐文渊降为丫鬟作惩罚,但实际与他一样还是王爷心腹。
齐文渊听完霄衣在他耳边说的话吗,微微挑眉,他让霄衣是去监视月秋,不想,霄衣却偷听到了沈闲主仆三人对话。
“王爷,我听见六殿下喊他身边那个小六为殿下,所以我们所知道殿下并非真的盛过六皇子,而是一个替身!那个替身也根本对你无情,而是想要利用你,他们想要杀你。”
齐文渊陷入沉思,“那他是何人?叫什么?”
霄衣拍额,“王爷,重点不是这个。”
小桃在得知后吃惊,正色道:“王爷,若真如霄衣听到的那样,这六皇子与拜止盟女儿关系匪浅,拜止盟势力遍布各州各县,那对我齐国而言,六皇子就是一大祸患,这六皇子不可留!”
齐文渊挥挥手,语气懒散,“行了,此事我知道了,去备马,接六殿下来衙门。霄衣,让兄弟们戒严,莫让那些流民冲撞了殿下。”
小桃万分不解,“王爷,他要杀你!”
齐文渊警告道:“此事不得泄露出去。”
小桃只好应声离去。
霄衣看着小桃走远,到王爷身边道:“这小桃虽是君红的徒弟,但终究是比君红少了些稳重。”
他与君红都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君红一次任务中死去,她的徒弟小桃便继了她的位置,为王爷效命。
霄衣看向自己的主子,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主子是个为爱迷了心智的人,他问:“王爷是如何想的?”
齐文渊将玉螺拿出,语气势在必得,“你只需知道,他迟早是渊王府的另一个主人,其余的”他眸色暗了暗,邪魅的笑容中夹杂几分冷意,“若寻常手段得不到,那便只好抢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