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言試圖反抗,但比他高了快一個頭的鼓手覺得很有道理,完全不理會他的意見,一隻胳膊就箍住他,隨機地走進一家店,把梁泊言按著,給打了個耳洞。
不僅如此,他還在群里嘲笑:「天吶,他居然哭了!什麼我打的,我這麼溫文爾雅會打人嗎,疼哭的!」
甚至還懟著梁泊言的臉拍視頻,一邊拍一邊欠打地問:「有這麼痛嗎?來給你紙巾擦擦,姐你給他塗點酒精啊,不然到時候感染了。」
店主也有點慌,她原本以為是兩個人鬧著玩,畢竟梁泊言坐下來也沒有怎麼認真地掙扎,平時來的客人頂多叫幾聲,她都沒見過這場面。
「你不是被他逼著來的吧?」她試探著問。
梁泊言擦乾眼淚,自己也哭笑不得,說:「沒事,打了就打了。我本來也想試試。」
真是奇怪,他以前好像並沒有這麼怕疼的。以前有次演唱會事故,本該升起來的升降台故障了,他唱著歌沒注意到,一腳踩空,腳踝骨折。醫院裡,演唱會負責人嚇得都過呼吸了,他也是在齜牙咧嘴,沒怎麼哭。
「三千五百二十一塊錢啊,我給你記帳上了。」臨走的時候,鼓手一句話,讓梁泊言險些吐血三升。
「你去搶吧,你那什麼朋友的潮牌店,看著都沒生意,你就是托吧,這是強制消費。」梁泊言說,「我不會還錢的。」
鼓手罵他,說他住那麼好的房子三千塊都不給,梁泊言說我他媽住那屋吃的也是打包回來的剩菜,哪有錢給你。說著說著,就想起李昭。
也不知道今天回去有沒有剩飯吃,又或者,按照李昭的性格,說不定會要求他交代清楚,不是說跟宸耀娛樂合同到期了嗎,為什麼對方現在還可以這麼肆意妄為,不好好說明白,就不許吃飯。
做好這些心理預設之後,門一推開,所見到的場景,還是出了梁泊言的想像。
「你這戶型是典型的穿堂煞啊!」門口的地方,一位穿著道士袍的師傅,正在跟李昭說話,「玄關這個地方,你要麼買棵植物,要麼放個屏風,擋一擋。」
這封建迷信是停不下來了,梁泊言很絕望。
第31章
道長是專業的道長,不僅專業,還很有職業道德,看到梁泊言懷疑的眼神,主動拿出了他的道士證,還有在某地道教學院的畢業證。
「我們道教學院是本科,我是本科生。」道長說,「這是我們的最高學府。」
梁泊言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李昭就開口了:「那我跟您說的那種情況,您有什麼頭緒了麼?」
道長擺了幾個手勢,沉默地思考著,梁泊言猜他是在想用什麼鬼話來圓場糊弄。
「你說的這種年紀大的人突然變年輕的情況,在我們道教經典里的《太上洞玄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里提到過。」道長說。
能念出這麼長的標題名字,道長已經竭盡全力,接下來他開始讓現代科技與玄學結合,拿出手機開始百度正文。
說經一遍。諸天大聖同時稱善,是時一國男女聾病,耳皆開聰。
說經二遍。盲者目明。
說經三遍。喑者能言。
說經四遍。跛疴積逮,皆能起行。
說經五遍。久病痼疾,一時復形。
說經六遍。發白反黑,齒落更生。
重點來了:
「說經七遍。老者反壯,少者皆強。」
李昭問:「那你遇到過真起效果的嗎?」
「我覺得有病還是去醫院治療比較靠譜。可以去看中醫,其實中醫里也融合了很多我們道教的精華知識。」道長說。
「但我真的見過這樣的。」李昭說。
道長顯然不相信:「那可能只是某種騙術,要不然我還是幫您看看家裡的風水吧。」
李昭卻不依不饒:「要不然你把那個什麼經反著念一次,我覺得說不定能起到反效果。」
好傢夥,這要是反著念一遍就有反效果,那豈不是讓聽得見的變聾,看得見的變瞎,說得出的變啞,等全部念完,梁泊言能不能變老不知道,怕是全樓的人都是要團滅。
道長不愧是本科生,不但拒絕了李昭的要求,告訴李昭這種叫詛咒,並且偷偷問梁泊言:「你哥哥是不是有什麼精神問題,要不然還是帶去看看吧。」
梁泊言深表認同。
李昭要求的事情沒辦成,道長也不好意思收錢,還免費畫了道符送給李昭,說這是驅邪的。
「符水喝了說不定比較有用。」李昭已經不問道長意見了,直接自行判斷,「要不麻煩您燒一下吧。」
道長還是很想拒絕的,但是剛一抬手,李昭已經把打火機和錢一起塞了過去。
看著道長遠去的背影,梁泊言想,李昭再這樣搞下去,總有一天會被北京的封建迷信界給封殺。
一轉頭,李昭已經在桌邊點上了上次免費拿的許願蠟燭,配上桌子上的外賣,也不失為一種燭光晚餐。
一邊打開外賣盒,梁泊言一邊問:「上次不是說順其自然嗎?你怎麼又開始了。」
李昭剛掰開一次性的筷子,聽到他說話,抬起眼皮看他,面無表情。
他對著梁泊言是發過很多次脾氣的,有時候梁泊言也會煩了,覺得這人實在莫名其妙,也懶得再理,就等著過些天,李昭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又把他從黑名單錄放出來。但這一次好像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