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江应浔这次按下的时候用力了一些。
南有岁瞬间睁开眼睛,用着有些责怪的眼神看他,“哥哥你故意的。”
他听见江应浔很轻地笑了一声,之前眼睛的凌厉弧度变得温和了很多。
“感觉没有那么紧张了,头也不怎么痛了。”南有岁说道。
“没有任何一场考试可以决定你的终生,不需要这么紧张,心态不好反而会影响发挥。”江应浔边按摩着边说道。
“可是我想和哥哥上同一所大学,我怕自己考不上。”
“这么执着?”江应浔带着些揶揄。
“嗯。”
“你很优秀,不会考不上,唯一要做的就是放宽心。”
“真的吗。”
“真的。”
南有岁的嘴角弯起一些,他都有些困了,但他舍不得睡着,很珍惜现在的时光,微微睁着眼睛,这样的角度很容易就会和江应浔的视线相撞,他将眼睛瞟向别的地方,说道:“考完联考之后,还有半年我就要彻底毕业了,再过三个多月,就是我的生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江应浔听他说话,换了种手法,揉按着他的太阳穴直到头顶。
“代表着我要长大了,成年了!”现在南有岁只能闭着眼睛,不然他肯定要睁开自己的眼睛,还是亮亮的那种。
“你很期待成年吗。”江应浔问他。
“不知道,就是人生的重要分水岭吧,总觉得过了这个年龄线就会发生点什么,实际上……”
“实际上什么也不会发生。”江应浔补充了他的后半句话。
按摩完之后时间也不早了,南有岁昏昏欲睡,他枕回了自己的枕头上,已经开始怀念江应浔的腿了,他平躺在床上,关了灯之后一片漆黑,手在床上来回摸了几下,什么也没摸到,偷偷一看,他和江应浔之间相隔得很远。
但他还是保持原位没有动,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他小声地问了一句,“哥哥你睡着了吗?”
没有回应,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南有岁朝着那边移了几下,像是天然的磁铁一样,用手试探着之间的距离,觉得满意之后才闭眼。
“哪里长大了,还是像个小孩。”江应浔沉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你装睡。”南有岁捂住自己跳动的心脏,猝不及防,他被吓了一跳,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浮在空气表层。
谁也没有再说话,南有岁先睡过去了,这次没睡着的又是江应浔,他的指腹似乎还留存着那种触感,看着南有岁的头发,他反转了个方向,朝向窗户那边,看着透进来清亮的月光。
想到之前的对话,他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话,没打算真的说给身边的南有岁听,算是说给自己的补充——
“算了,你不用长大。”
————————
江应浔:¥≈¥
南有岁:啊?
江应浔:没关系,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本人:快点实践一下给我看看实力!
无言私心
联考的成绩很不错,还没有体会到充分的喜悦感,南有岁就要准备校考了,连续不断要处理的事情与考试被压缩起来,塞进本就不多的时间空档里,好在他的心态调整了很多,去n大校考的那几天他心情很不错,情绪波动的时候会看看手腕戴上的手链,是齐阿姨送给他的,说是专程去了寺庙开过光。
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心理慰藉,结束校考的下午,校园浸泡在落日余晖中,他走路的步伐都很轻快。
“多亏你了。”南有岁拍拍自己的手链,勾起嘴角很开心地笑着,连忙给齐钰发消息,告诉她发挥得还行,顺便拍了手链的照片过去,声称真的会带来好运。
[明明是我们家岁岁自己就很棒!考完就好,多休息休息,千万不要太累了。]
看到齐钰发过来的消息里包含着“我们家”三个字的时候,鼻子有些酸涩,他觉得齐钰很好地给了他关于“家”这个字的定义,虽然她的陪伴时间不长,但蕴含的关心与爱护很难不让人感到动容。
回复完消息之后他抬头看向前面,很熟悉的背影撞进了他的视线,实话说他有点犯脸盲,但每一个相处时间超过十分钟以上的人,他都能够清楚地记住那个人的长相体型,甚至光靠背影就可以瞬间想出名字是什么。
恰巧她回了头,正好对上视线,她明显眼睛放大了一些,露出牙齿大方地笑着,又确认了一眼之后挥了挥手,肩上的背包差点被晃下去。
“顾学姐好。”南有岁也打着招呼,走到她的身前,帮她捡起了掉在地面上的挂坠,说道:“这个掉了。”
“什么时候掉的!我都没注意到,谢谢你。”顾拾月侧过身看着背包,果然那片光秃秃的,她重新别了上去,看看南有岁的身后厚重的画袋道:“是来校考的吗?我这几天就看见了好多美术生过来考试,还想着能不能碰见你,没想到这么巧还真的碰上了。”
“我也没想到会看见学姐。”南有岁笑了一下。
“太生疏了,别叫我学姐,我就比你大了两届而已,都把我叫老了。”她开着玩笑,一起走在旁边的同学也跟着笑起来,又道:“太辛苦了,要不我请你去吃饭好了,食堂就在前面,有几个窗口蛮好吃的。”
“不用了吧,我还……”南有岁迟疑了一下,三月初接近傍晚的时候天稍微有些凉,身上穿的外套不是很厚,他感觉到丝丝凉意。
“你还要去找你哥哥对吧。”顾拾月恍然大悟,“那你可别跟我去吃饭了,不然这回真成我把你抢走了。我记得两个小时前我还看见过你哥来着,他没在学校,看起来挺忙的,刚下课就走了,不过去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现在又回来了?你打个电话给他问问,万一又白跑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