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四下搜寻,他的弟弟正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收集一种蓝色植物的汁液,弄得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蓝色。
离生?
脑海里自动跳出整个小男孩的名字。
“离生。”发出的依然是稚嫩的童音,她走到小溪旁,看到了照片里那张阴郁的脸。
“阿姐。”
小男孩看到唐也,将手里玩儿的东西东塞西藏地收好,才颠颠跑过来,阴郁的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显得有些违和:“阿姐,怎么了?”
唐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屋里的女人,便只道:“进屋去。”
离生的眼睛偏细长看起来妖媚,没有小孩儿的天真,满是狐狸般的狡黠:“妈妈让你来叫我的吗?”
唐也嗯了一声,带着人往屋里走去。
女人一直盯着门,眼里是决绝和生怕等不到两人的恐惧。
见到唐也身后的离生,她压抑着情绪招手让离生过去,离生乖巧走到床边:“妈妈,你的病怎么还没好啊?”
没有唐也臆想中母慈子孝。
女人拼了最后一口气拿起床头柜上花瓶猛地砸在离生头上,鲜血从发缝里流出,离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女人,随即栽倒下去。
女人脱力花瓶滑落,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她最后的力气似乎也用完了,狰狞着表情,眼睛爆突出来盯着唐也:“杀,杀了他!一定要,要,杀了他!”
挣扎着说出这几个字,女人才断了气,最后的视线落在离生身上,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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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展到此戛然而止,唐也大脑又是一阵昏沉,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她想了许久也没想通碎片里内容是什么情况,直到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唐也是被肚子的疯狂抗议给拽起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打在床上,看起来格外舒服。
祁连在门外想敲门又怕唐也没醒,便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声音试探:“小也,你醒了吗?我买了点早饭,一起吃啊?”
唐也给祁连开了门,他手里端着两碗粥和一盘包子颠颠儿地进来放到餐桌上。
“哪儿弄的早饭?”附近荒凉的老鼠都不来,竟然还能弄到这么像样的早饭。
祁连指了指窗外:“我早晨醒来发现下面那个房子里有人住,我就过去打招呼问她买了点回来,还好她做得多。”
“不过是个怪人,没见着,隔着窗户递给我的,八成是过域的时候伤着脸破相了,不好意思。”
“但人挺好的,还让我加了联系方式,说回头需要买饭尽管去找她。”
唐也向下看了看,似乎所有的院子都是空的,没有任何一个有人生活的痕迹。
祁连指着下面正对着窗户的一个院子:“就是那家。”
“那人好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喜欢囤积食物做饭,闲来无事的时间她都琢磨怎么做好吃的我们一会儿也得去买点儿菜什么的。”
“诶?白竹给你的东西你怎么没拆啊?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
唐也安安静静的早晨被祁连一人吵得沸沸扬扬。
巴掌大的包子,祁连随便嚼两口就咽了,活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就这都没堵上他的嘴:“唐哥,咱俩能不能组队啊?过域我自己不太行。”
唐也大脑自动过滤他许多废话,才能品味到早餐的美味,是以压根没听清祁连说的什么。
祁光头以为她不同意,忙自我推销:“我虽然能力不强,个头还是能唬人的,咱俩组队我肯定不拖你后腿。”
“组队?组什么队?”
祁连:“我买早点的时候和她打听来着,她说进域组队能减少伤亡,我们俩初来乍到,也不认识什么厉害的人,不如就一起?还能互相帮衬。”
其实,他就是明晃晃地想抱大腿,唐也在域中的表现,他是亲眼见过的。
唐也对于此事很无所谓,便点头答应了。
祁连这个人胆子是小了点,但有事儿也真能上,勉强算靠谱。
祁连笑得灿烂,在身上擦了擦手,伸出来对着唐也:“你好,队友。”
唐也很随便微笑地回握:“你好,队友。”
两人并不想在家里等白竹,所以下楼借了神秘邻居的手机给白竹发了消息,便去坐了11路公车进城。
两人直奔雾城最繁华的街道——中央大街,最高的楼有三十层,算是这里最亮眼的地标建筑,也是雾城总控制中心。
“百事通,百事通,求财问命、奇闻逸事、娱乐八卦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仅需十积分,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仅需十积分,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他们刚下车就听到底气十足吆喝声。
那是一家任谁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店铺,灰扑扑的小门脸,可怜兮兮挤在一众宽敞明亮时尚高大的店铺之下,牌匾上的字都掉漆了,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
店内昏暗狭小且无人问津,门前喇叭叫得震天响,遮阳伞下一个姑娘在吱嘎作响的藤摇椅上打瞌睡,海浪似的红发顺着椅边垂下。
祁连往前走了两步:“唐哥,这好像是白竹啊,百事通?这是她的店?”
他一脸神秘,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她是算命的?唐哥,算命的想跟你做朋友?是不是算出来你命太好了能旺她了?”
“要相信科学。”嘴上说着,行动却丝毫没有相信科学的觉悟:“进去看看。”
白竹没觉察有人光顾,仍然睡得很香,看起来不怎么热衷这门生意,唐也:“看这门脸,看这老板底气,少说也得是传承下来的百年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