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年,我还以为你会为了她选择赔十亿违约金呢,没想到你这么多年还是没什么长进,始终硬气不起来。”风宛悦像只洋洋得意的花蝴蝶,一直绕着祁斯年转,那打量的目光仿佛要将祁斯年就地法办一般。“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确实不值十亿。”
谭皓天瞄了祁斯年一眼,像是得到什么应允一般,镇定自若地看着风宛悦道:“风总监,十亿我们东南制药确实赔不起,但是风罄瑶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也是惜才,再说祁总和风罄瑶情缘匪浅,所以……但是我们真不知道风董事长是那个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虽然风罄瑶听说谭皓天是老板,可是就刚刚那个眼神,她很确定祁斯年才是这个园区真正的决策者,她紧张的盯着一直护在她身前的祁斯年,这个刚见面不久的陌生人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她?还有谭皓天那句祁总和她情缘匪浅又是什么意思?
“情缘匪浅?”风宛悦看着祁斯年又看看躲在祁斯年身后的风罄瑶,忍不住笑出了声:“谭皓天?你说他们俩情缘匪浅?”
风宛悦问出了风罄瑶心中的疑问,她静静地等待着祁斯年的说辞。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事儿,似乎与风总监来此的目的没什么关系吧?”祁斯年冷冷地回应道。
“好,很好。你们一个对她有情,一个惜她的才,又付不起十亿赔偿金,那么我们就来谈谈收购东南制药改姓的事吧。”
风宛悦愤愤不平地扫了一眼办公室,明明谈判已经达到风宛悦的目的了,但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她从来没见过谁护着风罄瑶,但是今天一下子还遇到两个,很好,她倒要看看谭家和祁斯年怎么能护得住她。
“等一下。”风罄瑶突然推开祁斯年,叫住准备离开的风宛悦:“我跟东南制药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对他们做什么,我自己会离开。”
“风罄瑶,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既然祁总、谭总一言既出,那风氏收购东南制药就势在必行,跟你走不走一点关系都没有。”风宛悦嘲笑道
“风宛悦,你别欺人太甚!”风罄瑶想要追出去,却被祁斯年拦了下来。
风罄瑶拿起风宛悦留在办公室的那份文件,向祁斯年和谭皓天深深鞠了一躬道:“祁总,谭总,非常感谢你们今天没有当着风宛悦的面将我赶出去。我也不想给二位添麻烦,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你们放心,只要我走了,风宛悦不会为难你们的。”
“然后你准备去哪儿?”祁斯年静静地看着一副大义凛然的风罄瑶,他很欣赏她身上的韧劲,七年来风家一直用尽各种手段欺压她,她却一直独自抗争到底!
“天下之大,除了制药还有其他很多的职业。”风罄瑶无奈地笑道。“养活自己总是没问题的。”
祁斯年朝谭皓天挥挥手,谭皓天恭敬地朝祁斯年点点头,便离开办公室。
“风罄瑶,七年了无论你去到哪里,干什么,风家的人总会找到,然后欺负你,打压你,你觉得今天你从东南制药离开,就能安安稳稳在其他地方工作生活吗?”
风罄瑶震惊地看着祁斯年,她不知道这些事祁斯年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他说得没错,风家是不会放过她的!
大一那年她在快餐店兼职,做了还不到一个月快餐店被人举报有消防隐患,当场被查封,后来她找老板要工资,却被告知举办电话就是她实名举报的。
这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呀,虽然快餐店是有消防隐患,可是对她一个穷学生来说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关心她的工资,关心她下个月的生活费,下学期的学费。
然后她又找了一家奶茶店,事情就是这么巧,也是刚做没多久奶茶店就被人举报食品卫生不合格,又被当场查封还罚了不少钱,而那个打举报电话的还是她。
“既然逃不掉,为什么还要逃呢?”祁斯年郑重地看着风罄瑶。
“你我素昧平生,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帮我?”
那时的情况和今天情形很像,因为两次举报,她风罄瑶的名号便在大学城兼职圈传遍了,表面上大家都对她竖起大拇指,背地里却骂她大傻b,因为她华大学生出去兼职都不敢说自己是华大的。
而她自己,更是上了招聘黑名单,之后再没有一家小店敢雇佣她,可是她没有学费也没有生活费,靠着一点奖学金和助学金根本没办法完成学业……
就在这时一筹莫展的时候,路过一家新开业的咖啡店,名字也很有意思,叫努力咖啡。里面正在招咖啡师学徒,那个咖啡人偶非要拉她进去,还说当学徒不仅有工资还包吃住,于是风罄瑶便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留了下来。
得到咖啡店的工作后,因为担心又因为举报失业,风罄瑶几乎严格按照从业规范打理咖啡店,食品安全、卫生许可等等做得十分周全,虽然咖啡店也因为举报被突击检查过几次,但每次都获得高度评价,一度还成为卫生许可示范店。
风罄瑶在这家店一直干到毕业,从咖啡学徒到金牌咖啡师,从普通店员到店长,还收了一位徒弟,几乎成为大学城学弟学妹兼职神话。
而祁斯年在招聘会现场说服她投简历,如今又极力挽留她的样子,总会让她想起咖啡人偶,一种莫名奇妙的熟悉感。
祁斯年思忖片刻,正要开口回答风罄瑶的问题,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他背对着风罄瑶望着窗外远山接起电话。
祁斯年静静地听着,忽然他轻声说了一句:“等一下。”
而后转身看着风罄瑶说道:“今天晚上十一点,在你们宿舍外的小树林的第三张长椅那儿等我,我会告诉你答案的。还有最好穿黑色的衣服。”
风罄瑶能听懂祁斯年说的每一个字,但是连在一起,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走回宿舍,她特意看了看宿舍前那片密林,里面连一盏路灯都没有,可以想见晚上会有多黑。
“干嘛约在乌漆墨黑的小树林呀。”风罄瑶在心里嘀咕着,想起谭浩天那句情愿匪浅,顿时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