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稚冷冽地敛眸:“得天所授。”说罢便指挥金满堂与侍卫们通过第二关。
即便水已经流光了,但石壁内藏的水银和弩箭也不是吃素的,每一处都可以在顷刻间要了他们的命。
如此敷衍的答案令罗鸩恼怒,他深凹的双眼布满红血丝,仿佛要吃人一般。
待金满堂几人通过第二关,他忽然又开口道:“你和虞家是什么关系?”
闻声,虞稚沉静的黑眸未有一丝涟漪,淡漠地转身,随着她远去的步伐,才响起不轻不重的三个字:“不认识。”
不认识?
罗鸩很显然不相信,一个对虞家机关术如此了如指掌的人,怎会不认识虞家?
就在此时,裴珠月愤懑的声音惊响耳畔:“罗先生,你还不快带我们离开这儿,本小姐快要受不了!”
一直以来裴珠月都在南景面前保持着好形象,可现在浑身湿透,冰冷刺骨,她实在是忍不了了,她只想快点回家!
南景沉着脸不语,只是用眼神催促罗鸩。
又是这两个祖宗,要不是看在他们的身份高的份上,罗鸩几乎想不干这一票了,让他们死在这儿算了。
如今他只能咽下怒火:“走吧。”
那边的虞稚畅通无阻,这边的罗鸩带着两个拖油瓶,特别是裴珠月,过得十分艰难又闹心。
裴珠月不会武功,护卫又死光了,只能靠着南景又拉又抱地带她过,好几次差点命丧机关口。
就这样无比艰难地过了第二关,通过一段独木桥来到了第三关。
举目望去,这一关又是熟悉的套路,肉眼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好像只是一间空荡荡的石室而已。
罗鸩还未看懂其中玄机,便见虞稚正在以奇怪的姿势绕过什么虚无的东西,缓慢而沉稳地前进。
她身后的金满堂也学着她的动作,抬脚弯腰,斜着身子滑过,一滴冷汗挂在额角。
裴珠月眼神怪异地瞧了瞧,没忍住喷笑出声:“噗,他们在干什么啊,这是什么新猴戏吗?”
她说得倒是没错,毕竟这一眼望过去,空无一物,虞稚几人却在用高难度的动作,战战兢兢地前进,的确是有几分好笑的。
但这是最无脑的想法,南景就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如此诡谲无形的机关要怎么过?
罗鸩看了虞稚通过机关的动作便猜测出了几分,从自己衣衫上随手扯下一缕布条,走到石室前扬手扔过去。
布条轻柔地飞舞坠落,一切都那么稀松平常,然而,布条却在陡然间被无形之物切断,碎成两段继续落下。
不到两寸的距离,布条又被切成四段。直到落到地上,都不知碎成多少段了!
惊望着这一幕,裴珠月的笑容僵在脸上,吓得磕巴起来:“这……这是有……有鬼吗?”
南景沉声道:“不是鬼,是刀丝。”
罗鸩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干涩的唇角:“还是景公子见多识广,这正是锻造到极致的无影刀丝,普天之下只有虞家人能做出来。”
又是虞家,虞家人几乎包揽了天下所有独一无二之物。从此便可以小见大,得知虞家是何等神话般的所在。
“看不见可怎么过?她是怎么看到的?”裴珠月疑惑地盯着虞稚,难不成这个女人有第三只眼睛?
这个问题罗鸩也很想知道,可他百思不得其解,或许这一生都不会知道。
虞稚根本不用眼睛去看,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金属的存在。若非虞家嫡系可以以血脉传承灵术,又怎能锻造出无影刀丝呢?
如此巧夺天工之物,是根本不可能用手创造的。
“喂!”裴珠月高声叫道,“你是怎么过去的?”
闻声,虞稚恍若未闻,继续指挥金满堂。
被无视的裴珠月怒火更甚:“本小姐问你呢,你还想不想要二十万两了?既然收了钱,你就要提本小姐办事!”
“二十万两是上一关的,这一关想过……”虞稚冷漠抬眼,慢悠悠地拖长尾音,“得再加十万两。”
这一关已经是打对折了,亏死她了。
裴珠月震惊地瞪大眼睛:“什么?!你这是坐地起价!”
这女人知道三十万两是多少吗,她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吧,说出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这时沉默已久的罗鸩终于开了口:“裴小姐莫急,在下有办法。”
说着便从他造型奇怪的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布袋,阴沉一笑:“这是在下准备好的,克这刀丝的银粉。”
来之前他便猜到会有无影刀丝,特意制作了银粉带来,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世纪2ooo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