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你能有什么事?”田俊看田一然试图反抗他的样子,拿出他的惯用套路,起身离开,然后下逐客令,“我告诉你,这件事没有的商量!明天早上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完,田俊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抬脚上楼,关上了房门。
田一然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她妈质问道,“他这什么意思?他还委屈上了?跟谁赌气呢?!幼不幼稚,快50岁的人跟5岁一样,我不会惯着他的。”
“别胡说,没大没小的,明天早上乖乖去吧,就当是帮我一个忙,等以后你上大学了,不在我们身边了,到时候我们就不会再打你的主意了?你爸就这脾气,你稍微忍忍吧。”
望着她妈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左右为难,田一然再怎么叛逆,也要冷静下来想一想,她轻叹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了,明天早上再说吧。”
当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成功劝服了田一然之后,独坐在楼下棋牌室里的她拨通了电话。
田一然转了转脚脖子,虽然是有点疼,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干,她极正常地洗漱完毕,坐在房间里等到了凌晨一点。
“咚!”
“咚!”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下下砸在田一然面前的玻璃上,三声过后,她起身打开了窗户,蔡根花站在花街上,仰着脖子看她。
“咋回事儿啊?让我过来救你?”蔡根花压低了声音,左右四顾,偷偷摸摸的事情他不是没干过,但是也紧张。
“在下面等我!”田一然蹑手蹑脚地下了楼,要是拉开卷闸门,动静肯定大,她决定从后门走。
原先一分钟就能结束的动作,田一然磨磨蹭蹭了十分钟,等走到蔡根花跟前,花街上的狗突然嚎了两下,把两个人都吓得不轻。
“你搞什么鬼?半夜不睡觉,这是要跟你蔡哥偷”蔡根花刚开腔,田一然就用手比划了一个手枪的动作威胁道,“别多问,带我走!”
两个人半夜接头,搞得跟特务似的,蔡根花上下半蹲着,上下打量田一然,伸手挪开了她的威胁手势,“醒醒吧,你十八了,不是八岁,还玩儿这招呢?无不无聊!”
田一然一转颓势,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圆桌,“走走走!去那边说!”
事实证明,蔡根花是个合格的聆听者,但是他在表达了对田一然的同情后并没有多余的表示,两个人在花街幽暗的路灯下四目相对。
“你别跟我说你这个时候不帮我了!”田一然问道,“蔡哥,你是不是个男人!”
蔡根花穿着件老头衫,挤了个笑,修长的手指竖了起来,在田一然面前左右摇晃,“哎!那你还真猜对了,我还真不算是个男人!这件事我要是帮你,我在花街还怎么做人?”
“你不要面子,你根儿哥不是!你蔡哥我不要啦!”
蔡根花说什么都不赞成田一然的离家出走计划,“这件事你找别人吧!给田主任知道了,我蔡根花算是在花街身败名裂了!”
田一然沉默地翻了个白眼,“我俩的关系连我爸都比不上?”
“比不上!”
蔡根花回答的速度比田一然想象中的要快,也更笃定。
“你就跟你爸妈去看看你哥又能怎么样呢?你又不掉块肉,你爸妈还能高兴高兴,他们可就你这一个女儿?”蔡根花从小家庭幸福美满,肯定是“不屑”体会田一然的叛逆。
“就我一个女儿?切~这女儿谁爱当谁当,反正我是不当了!”
田一然见蔡根花不愿意帮忙,也不想浪费时间跟他耗下去了,她冷漠地从石凳子上站起来,“走了,你不愿意帮我就算了!”
“哎!”蔡根花刚想辩驳两句,留住田一然,谁知道她一溜烟,趁着天黑跑没影了!
第二天一早田俊起了个大早,他今天预备是要和田强夫妇二人一块去花街后山的墓园的,反正棋牌室开了门也不用人看着,花街上的人都自觉,摸麻将一摸就是几个小时,田俊也省心省力,回来再结账也行。
“然然!起床了!”周曦看了眼偷瞄的田俊,心想说这父女二人真是够磨人的,今早上可千万别再吵架了。
“然然?”
周曦喊了十几分钟,里面都没动静。
田俊挤了过来,伸手就要拧开房门,“喊什么喊,直接开门进去,我看她就是在装”
话音还没落,田俊就顿住了,田一然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田一然离家出走从来都不会留什么矫情的纸条,说走就走,无声无息,叛逆地让人害怕。
“她人呢?”
田俊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但是躺在床上睡回笼觉的许方知道。
因为田一然正躺在她床边上,打地铺,被子蒙头睡得正酣。
“哎!小巫婆!”
许方枕着胳膊喊她,“我昨晚收留你,你有没有什么表示?”
田一然从喉咙里不间断地滚出夸张的呼噜声,但是搞怪了不到十秒钟,就叫许方捏住了鼻子。
“呜!我去,你是不是想谋害我?”田一然昨晚上和衣而卧,想不到这个时候,她能联系到的,竟然是许方,竟然是她前几天不想给电话的许方。
所以啊,人有时候得相信命运。
田一然相信缘分,所谓因缘际会,说得俗点,就是冥冥中早已经注定的。
“我再强调一遍,我是小神婆,不是小巫婆,不要对我污名化。”田一然打了个哈欠,“你每收留我一小时,就会获得小神婆占卜体验劵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