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班的?重点班的上课就能迟到吗?这是刚开学,下次可不允许了!走吧!”李双强主动挪动步伐给她让了一条路,“上去吧!”
田一然低着头走到李双强身边,听见他的声音像个幽灵一样又在耳边响起,“你这头发放学之后去修一修,太厚了!”
田一然撇了撇嘴,嘴上说着同意,但却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阳奉阴违,她最喜欢干这种事情。
这是田一然跟这个“暴戾”的世界妥协的一种方式。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李双强的严苛不是针对田一然一个人,而是阳溪一中新高一的所有人。
任何人,任何事情,李双强眼里都是揉不得沙子的,奇装异服,独特个性,在李双强这里统统都是禁止的。
坊间传闻,好好的一个省示范,都叫李双强办成了一个“监狱”,但他却美名其曰,“军事化管理”。
要是不严苛,她爸妈也不可能把她送进来。
可恶的大人,自己还是被骗了!
田一然在李双强的注视下两条腿像是灌铅了一样上楼走到了顶层。
“我丢,不是吧,真要进32班?”
撒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谎言去圆,田一然一咬牙一跺脚,“昂首挺胸”走进了32班,望着座无虚席的教室,还有站在讲台上正在带读的同学,她一时心梗差点晕倒。
那一天,全校的同学都知道新生里有个田某然跑错了班级,她一时间成了阳溪一中高一年级部的笑柄。
5倒吊人逆位
有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高研和许永昌到镇上的民政局正式地扯了离婚证之后,已经快一个多月不联系了。
高世乐生前的花圈店也由高研承袭,但是一切业务从零开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高研有点焦头烂额,甚至还有点烦躁。
高世乐有个小本子,上面记录着自己送走过的人,这个本子不翻不知道,一翻高研倒还真的是吓了一跳,因为光是阳溪镇上预定的花圈就颇具规模了。
高研简单地算了一下,就算她紧赶慢赶出来,也是一个多月的工作量,这样一来,她就更没时间照顾许方了。
许方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她从前没人管,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
找高世乐预定过花圈的人在他去世之后来过电话,询问高研能不能给做,实在不行他们就找下一家。
但是因为定金都交付过了,不做对于高研来说是个极大的损失,高世乐留下的那笔钱,是要给许方上大学用的。
更何况给了许永昌一万块钱后,她的家底就没剩多少了。
“方方啊,妈妈这段时间可能晚上得晚点回来,你可能要自己做饭了。”高研吸溜着许方给她下的番茄鸡蛋面,不无担心地说道,“妈妈不能照顾你实在是担心。”
许方系着围裙,低头直视高研,“妈,这是我该说的吧,明明是我该担心你没饭吃,ok?”
高研撇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随便垫垫肚子就好了!”
“实在不行我给你送饭吧,然后我们在外公家里住着?”
说实话,许方现在有点害怕晚上回家只有一个人在家的感觉了。
虽然以前许永昌没离开家,有时间就在外面鬼混,但是他有时候也回家,多一个人,至少没那么可怕。
“阳溪一中能住校吗?”高研想着以后要是忙,她顾不上许方,不如就让她住校,自己还省心点。
许方抬手把自己的头发捋到后面,“不知道,我暂时不想住校。”
过了好久,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传出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妈,你会不会也不要我了。”许方面无表情,“就像许永昌那样再找一个男人结婚生小孩。”
高研用筷子夹断面条,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看着许方。
哪知道,下一秒,许方晃着手指,指着他们现在住着的房子跟高研说,“你要是在我上大学之前找了男人了,我要这个房子,还有上大学的费用。”
“?”
“你跟我爸都不管我了,我当然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许方猛地站起来,踢开椅子,因为和地面瓷砖剧烈的摩擦,刺耳的声响像是母女俩关系的裂隙。
许方扯掉自己身上的围裙,再次躲回了房间。
母女二人因为一个看不见的未来,陷入了第一次冷战。
许久不见的许永昌这个时候回来了,因为高研没收了他的家门钥匙,又换了锁芯,他只能在家门口等着许方放学,脚边的烟都抽了好几根了。
“哟!我宝贝女儿回来啦!”许永昌堆着满脸的笑迎上许方,想从她背上接过书包,“爸爸这段时间真的想你,你想我吗?”
“想你?想你什么时候死吗?”许方和许永昌面对面站着,她也不拿钥匙,因为她知道自己和许永昌力量悬殊,一开门,他不可能挤不进去。
但是她现在不想看见他。
要是换做以前,许永昌肯定是要揪住许方的头发逼着她跟自己道歉,但是他今天是有求于高研才过来的,自然是不会生气。
“你妈妈呢?她什么时候回来?”许永昌不依不饶,还恬不知耻地和街坊邻居打招呼。
“她上班了,你有什么事情去找她,别来找我。”许方甩开手,就往房屋后面的小巷子里面跑,企图摆脱许永昌。
但是他追得急,边追还边喊,一路跑到花街的篮球场上,许方都没能摆脱这个狗皮膏药。
“许方?”郑琪琪不知道从哪里挤了出来,拉住她的胳膊,同时也看到了她身后的许永昌,“你跑什么?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