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是真心觉得这巴蛇好生吵……活蹦乱跳,让他心烦。
庄姒看着黎散贴近白清,瞪着毛遂自荐的黎散。
“我来吧,或许我可以。”
白清犹豫片刻,从衣兜中拿出左手。
若是真能如此轻易便摘下,他早已扔了这银戒了。
庄姒目瞪口呆,就在她的注视下,黎散竟还真小心翼翼摘下了银戒,场面异常温馨。
接着,黎散双手并用,左右一扭,银戒秒变手环。
庄姒好奇无比。
不是说摘不下来吗?怎么这么轻松就摘下了?而且黎散是怎么知道这戒指可以伸展的?
庄姒正欲抬眸问白清,却卡壳了。
她不知道这人的姓名。
是的,相处接近一年,她连人家的姓名都不知道。
其实庄姒是想问的,可不是下意识忘了问,就是有什么事吸引她的注意才。何况这一年来也没见有人喊他的姓名,她不是“你”开头就是“他”,不需要知道人家的姓名。
所以,时至今日她才恍然想起未知此人姓名。
本着不知道人家姓名不尊重人家的原则,庄姒开口询问了:“敢问,你姓何名何?”
白清的过腰白早已不见踪影,黎散给的羊毛头绳还在衣兜里,但他抬眸时依旧有股古人韵。
处事不惊,淡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春去秋来,言语与举手投足间透着现代人没有的东方古典美人韵。
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不过下凡一瞬,礼仪还是刻在骨里的,令人不禁再三思索才道一句,怕惊了天上人。
垂眸,白清淡然道:“姓白,单名一个‘露’字。”
白,西方色也。阴用事,物色白。从入合二。二,阴数。凡白之属皆从白。
露,润泽也。从雨路声。
姓为白,名不知为何都略显难入耳,可白清随意所取的“露”,却是甚好。
庄姒将“白露”这名字念了许久,才想起什么问:“可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中的白露?”
白清领。
古人对姓名与字号讲究,他再随意,也是别有一番深意的。
“好听,”庄姒粲然一笑,“比我的名字好听多了。”
姒,形声。从女,以声,有花容月貌、美丽动人、温婉贤淑之意。
那是曾经普遍对女性的期待和要求。
白清又低头去看银白色手链,却漠然道:
“以,用也,从反巳。姒,便是女性用自己,不再倚靠男性。就像妇,是女性推倒大山。”
庄姒怔住了。
黎散抬头,低声问:“要戴上吗?”
白清点头。虽想扔了这戒指,但在桎梏里可丢不了东西,出了这再说。
黎散在白清的目光中,动作轻柔地为白清戴上了手链。摸一把白清纤瘦的手腕,暗暗心疼。
白清凝眸不语。
不应是他自己戴上吗?为何黎散自作主张。
算了。白清内心轻叹一声抽回手,舒展手腕沉默,心道:左右不过片刻就扔了。
他没有看见,他抽向手后,黎散空留原地的指尖动了动,才收回。
路归来收拾了五个不配为人的中年男的,看了看成对的白清和黎散、自得其乐的庄姒、自娱自乐的白忆昔、一言不的程紫墨,选择坐回路千明身边。
他们背靠背,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