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坐在绣布脚凳上,边抹泪边念叨,也不知道会审结束了没有,结果怎样。
王夫人捻着佛珠,劝解道,官府都会审了,想来冷水寒是冤枉的。
周瑞家的又说想去衙门看看,王夫人摇头不许,提醒道,老太太都话了,就当府上没这个人,不能再败坏国公府的名声。
这时,常在后门顽耍的小丫头在厅外喊道,周大妈,周大妈,寒哥儿回来了。
周瑞家的闻言,忙向王夫人辞别,回到自家院中。
一进屋,没看到人影,先是一惊,接着听到卧房有动静,又走进房,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冷水寒正给她手指上药。
再一瞧那女子的模样,不是娇杏又是谁。
周瑞家的立刻变了脸色,不喜道:“天杀的孽障!你把她带回来作甚?”
“苦头还没吃够?这要传出去,便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冷水寒没有答话,仍专心抹着药。
周瑞家的气急,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手捏住冷水寒的耳朵,使劲拧着转圈儿。
“你要是想讨婆娘,嫌你娘远,操办不了,你和我说,我厚着脸也从太太那里讨个清白的丫鬟过来,何苦招惹这不检点的狐媚子!”
“姥姥,快松手!”,冷水寒没有防备,吃痛得很,忙道:“我晓得了!我晓得了!”
“你晓得就好!”,周瑞家的松开手,接着道:“还不快……”
“我晓得贾世伯死前为何要指着娇杏了!”,周瑞家的话还没说完,冷水寒就道:“贾世伯这是在托我照顾杏婶!”
周瑞家的只觉两眼一黑,要昏倒过去,这孽障,真真没救了!
不等周瑞家的作,院外传来脚步声,有人喊话道:“寒哥儿可在?”
冷水寒一面朝外走,一面应道:“在,在!”
喊话的人是贾政的清客相公詹光。
詹光见到冷水寒,亲热地拉住他的手,笑道:“老爷方才收到柳爵爷的书信,得知寒哥儿替他解了围,高兴得很,请你过去。”
两人客套一番,冷水寒随詹光来到贾政的书房。
书房里,除了贾政,贾宝玉,贾念真也在。
贾政先是让贾念真给冷水寒磕头赔不是,然后解释道:“念真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受了吴德的蛊惑。吴德说,要救娇杏,只能把下毒的事往你身上推。”
冷水寒只是笑笑。
接着,贾政又让贾宝玉给冷水寒行礼道谢,继续道:“本该我向你行礼,但我是长辈,怕损了你阴德。往后啊,你在府上,不必以奴仆自居,老太太那里,我差人打了招呼,说请你做了幕僚。”
最后,贾政让贾宝玉和贾念真离去,示意冷水寒落座,这才低声开口道:“那吴德,先前是义忠亲王老千岁府上的门客,后来才到雨村那里做了管家。”
“这案子,想来是天家人内斗,凶险得很,三司都不好查下去,你也莫要再掺和。”
冷水寒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片刻后,贾政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面色古怪道:“听说你把贾夫人带回来了?”
冷水寒不语,算是默认了。
“这哪里像话!”
“贾雨村是你世伯,他尸骨未寒,你就是再混账,也不能对他夫人行那苟且之事!”,贾政气的拍桌,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