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沣策马来到府外,不知为何迟迟不肯进去,最终调转方向去找吕长昊喝酒。
可惜他不在家,拐了弯儿打算去赵国公府找刘铮。想起他忙着念书向上,不好打扰,只能自己去福来酒楼。
其实听到青云道长跟杜明同归于尽的时候,他便开始怀疑苏泽。他好像看透未来,知道什么时间会生什么样的事情。
现在想来,舒然也有很多漏洞。
她从未见过苏泽,却了解对方的品行,她清楚爹娘的喜好以及避讳的东西,她还猜到江南巡道员藏银的地方……
越想头越痛,霍沣捂着脑袋呻吟。
王山跟赵川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想安慰又被挥手拒绝。只能用眼神交流,王山挑眉暗示道:“苏泽是不是交代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跟着进大牢。”赵川撇撇嘴,刚才他俩都在外面等着,少爷见了苏泽之后情绪低落,肯定有原因。
“要不你问问?”
“滚,少爷说闭嘴没听到吗?!”
“行了,你俩别在我面前挤眉弄眼,赶紧结账,我要回府!”霍沣醉醺醺起身,赵川连忙去扶他,王山也下楼结账。
回到东麟院,霍沣没有去看妻女,而是昏昏沉沉睡下。他害怕面对真相,害怕云锦书说不爱,害怕自己是报复的工具。
云锦书看霍沣被扶进院,身上酒气冲天,意识迷迷糊糊,衣服还湿哒哒。连忙让赵川给他换掉,省得待会儿寒气入体。
霍沣定定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云锦书捏着帕子给他擦脸,忽然现脸颊很烫,赶忙摸了摸额头,果然烧了。
“王山,去叫府医过来。”
“是,少夫人。”
王山行了礼跑出去,很快王大夫背着药箱匆匆赶到。诊了脉,又查了五官,确认为邪气入体导致鼻塞声重,喉痒,咳嗽,甚则恶寒热,头痛身痛。
王大夫开了黄麻汤的方子,学徒按着方子抓药、煮药,随后端到屋里。
云锦书接过汤药,耐心地吹了吹,然后用勺子喂给霍沣喝。刚喝第一口,他眼泪就簌簌落下,原本看起来冷酷淡漠的凤眼,如今水雾弥漫,看起来委屈极了。
“哪里痛?”云锦书忙把汤药忙下,掏出手帕为他擦眼泪,表情极为心疼。
“太苦了,不想喝药。”霍沣哽咽道。
云锦书无语凝噎,心想着他喝醉了,还生着病,于是像哄芃芃一样哄他道:“乖,喝完药咱们吃蜜饯就不苦了。”
“能不能不喝?”霍沣无理取闹。
云锦书深深叹息一声,然后仰着头,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汤药,再捧着霍沣的脸颊,嘴对嘴给他喂下去。
果然消停了。
吃完药,云锦书又喂他吃了颗蜜饯,然后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哄他睡下。霍沣一直抓着她的手,哪怕睡着了也不撒开。
半夜烧得更严重了,还开始说胡话。
府医全都跑到东麟院看诊,侯夫人担心的打画屏过来看情况。好在施了针后,他终于能安安稳稳睡下。
第二天醒来,雨过天晴。
霍沣感觉手臂麻了,偏头看去,云锦书靠在床边睡着了,神色平和,一只手枕着脑袋,另一只手跟他十指交握。
他本想帮忙整理散乱的头,不过刚动云锦书就被吵醒了。她睡眠很浅,平时哪怕细微的动静,也能从睡梦中醒来。
“还有些烫。”云锦书第一反应是把手背贴到霍沣额头上,确认身体还烧不烧?
“你……可喜欢我?”霍沣咬咬牙出干涩的声音,不敢抬头,也不敢看她。
云锦书诧异地抬眸,她平常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难道苏泽说了不该说的话,莫不是重生的事情!
这个瞬间,她心脏怦怦怦狂跳,脑海里不停闪过前世和今生的片段。
前世的嫂子,今生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