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小锦儿出事了?
小锦儿是燕牧风给江锦羡起的,他说过江锦羡就是他的繁花似锦。
他心中一颤,手中捧着的那朵合欢花掉落在地,那花在地上震了震,花瓣便全散了。
进了屋子,高坐的二人他曾有过一面之缘,是当朝太子与太子妃,二人下江南之日,引得全城百姓聚在城楼处等候,都想一睹真容。
他和小锦儿也去了。
燕牧风先依规矩施了礼,那双凤眼才落在旁坐的少女身上。这女子海棠醉日,哭过许久依旧不减娇容憔悴。
是他熟悉的小锦儿,当原盈把视线投过去时,燕牧风凤眼微眯,容貌一样,神情无半点相似。
他的小锦儿是在江氏一族脱颖而出的下一代家主,从不露怯,也没有小心翼翼,眼前人不是他心上人,脱口而出,“你是谁。”
南珵将茶盏放在八仙桌上,待堂下男子话音落,他接着道:“燕家儿郎,顺着坐下听听原小姐所言罢。”
这话是命令,自古居高位者,本身有着足够的震慑,哪怕温声静气一句话,在百姓眼中也会变得小心翼翼。
扶光高了几分,江家主院中的宾客家长里短,各个都眉飞气扬的,衣着华服。
“那安宁院围得水泄不通的,大抵啊,是江家小姐出事了。”说嘴之人本是江家喊不上名字的亲戚,能借着江家嫁女,来府上赏一番景致,眼福也是饱了的,谁成想在府上迷了路,远远瞥见一处院子有十好几个妈妈围着。
被下人引至主院,经人一问才知那便是江家小姐所住院子。
说者无心,不妨听者有意,这不立马就有妇人上前搭讪询问一二。
“阿姊可是看到甚了?”一双柔荑搭上那刚说话的妇人胳膊上,那妇人并未侧头看清跟她搭话茬的女子是谁,她也不想参与其中,只礼貌点点头便离开。
能登江家门赴喜宴的,都是贵客,还是不要有过多交集为妙,万一因言语不快,惹上哪家夫人,怕是祸找山门,难逃灭口。
这头安宁院,燕牧风手掌放着那青瓷茶盏,里头茶水纹丝未动,他就这么静静端坐,怪异事他往常出海行商频频听来,如此滑稽之谈未曾听闻。
原小姐的确不是他的小锦儿,二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子,他亦不会娶小锦儿以外的女子为妻,婚事退之为妙,只道一句:“她还活着吗?”
说完,燕牧风心中空落万分,三天前他和小锦儿还见过一面,分别之际他说,‘三天后我便是你小锦儿的郎君,你可要喊我郎君。’
三天后他便见不到他的小锦儿了。
陆绮凝淡淡瞥了眼燕家儿郎,局外人焉知局中事,那江家小姐大抵命丢了,也回不来了,询问不过是找出慰藉罢了。
刚江氏夫妇都默认自家女儿安然离去,事已起,直面迎,难上难。
剩下的就是江燕两家关起门来自个儿的事。
陆绮凝和南珵说了句“节哀。”,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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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予:五岁的我你还记得呢
南珵:那咱就是说,不能忘。
注释:1此微是微弱,这里特指命息已弱,就是已经是快死状态了;不用危,是因为已经知晓那小厮被挟持。
秋日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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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薄雾轻纱似的绵绵细雨,缠缠绵绵,飘飘洒洒落在每一位步履匆匆的行人脚下青石板上。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花街巷,待陆绮凝和南珵下马车,二人抬眼瞧去,太子别院门口候了好些百姓。
百姓穿着斗笠,怀中不知揣着什么,都好生呵护着,见人从马车下来,便跪下行礼,百姓不懂该给太子与太子妃行什么礼,只道跪下磕头不会错。
陆绮凝和南珵连忙踏阶,各自抬手搭了两个年长的百姓,随后其他百姓跟着起身。
今个在别院门口当值的是南珵的两个侍卫,羽青和青墨,只听一人道:“两位殿下,百姓们特意趁雨过来的。”
南珵的四大侍卫都是从小精挑细选跟着他的,做事细致断不会出错,想必是百姓不愿进别院。
转眼功夫,已经有不少农妇往陆绮凝手中递东西,刚出炉的桂花糕上披着一层干净的白纱布,一盘摞一盘放置她的手中。
南珵在她身侧,快速把剩余的那些盘子揽在自己怀里,百姓送东西,大都希望亲送至对方手上,才算心意到了。
桂花糕数量不少,陆绮凝吩咐下去,午膳不用做了,先紧着吃完再说。
她和南珵一前一后进了春景堂旁边的书房。
书房陆绮凝来过几次,她从都城带来的书册也被放置在里头,碍着南珵睡这,她每次只拿几本书就走。
架几案上那莲花香炉正燃着云尾香1,袅袅娜娜上飘着,这香无味,却是防潮、防虫的上等香料。
陆绮凝抬手拨了几下,找了两本《奇闻异事录》出来,南珵身子倚着一旁的博古架拿眼静静瞧着她。
这姑娘今儿穿着朱红色方领补服,杏白马面,那补服前后两面都绣着梅花鹿,和她私里性子真像,负气含灵的,他八岁后算上登昭平侯府门提亲那次,只见过这姑娘四次。
“陆书予,不枉我念你那么久。”南珵这人,在他单相思陆绮凝时,他可以隐忍,但眼下水到渠成,让他还把对这姑娘的喜欢埋在心底,他也是做不到的。
陆绮凝刚抱着书,走至门口,顿住脚,已经第二次了,她上次听南珵说喜欢她,是在二人大婚之夜,那次她不记得拒没拒绝,她侧眸便跌进南珵那毫不掩饰柔情似水的笑眸里,认真道:“南珵,你不能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