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飒这一听君微在那闹脾气,忙退后了两步,问她,“好好好,都依你,这样行吗?”
君微继续瞪。
萧飒无奈再退一步,“这样?”
君微再瞪。
萧飒这回不再妥协了,锁着眉头说,“不行,这是我最大极限了,就离你三步远。”
君微撇撇嘴,转身向台上走去,“我下来要喝酸梅汤,你叫人给我买来。”
而君微上台后得到的掌声,自然是震耳欲聋的。有高声呼唤,有连声称赞。因为什么?因为几乎没有孕妇走过t台。
君微是桐城第一人,打破了众设计师墨守成规的理念,给新的孕妇群体带来了新的视觉感官。
而且因为君微已经怀孕六个月了,脸上总是会不自觉的露出一种母爱的光辉,那光芒,似乎只是穿着件普通的衣服,都会特别的闪人眼,何况还是由萧飒设计的精品晚礼呢。
单手轻扶着肚子,一双平底鞋,脸带光辉,嘴边带浅笑,那晚礼都成了她的陪衬,美不胜收,令人喜爱非常。
萧飒站在t台旁,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爱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站在最光芒的地方,笑得一脸温柔。
这场春夏时装秀,无疑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也是所有人最期待的一次。
只是唯有一人,没有去了解这场秀的任何细节。
白少烨正坐在去一个小城的飞机上,垂头看着六年里,和他心中的宝贝姑娘的所有旅游照片。
关于那些的照片和影片,他全部都毁了,只留下这一百三十二章和她单纯的合照。
飞机上有个小女孩,似乎只二十岁出头,时不时地拿眼睛窥着他,想要探头去看他到底在看什么,又怕自己的行为唐突了,像只缩头缩脑的小老鼠。
白少烨早感觉到了,但良久才抬起头,却在抬起头那一刹那僵如石木。
小女孩那纯洁的眼睛,和六年前君微的那双眼睛,太像太像了。
犹记得初相见时,她瑟瑟发抖,似是经历了什么劫难,他下车去问她怎么样,她摇着头不说话。
但那双犹如一只受伤地麋鹿的眼睛,令他心中一个柔软,端量她许久,笑着问她,“丫头,被人打劫了?”
君微的头发糟乱,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怕意,可就是纯净,特别的纯净,令他不自主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对她说,“半夜不回家,会被人当做坏女孩的。”
之后他送她回到学校,接着就是无休止的痴念与纠缠。
痛彻心扉的整整六年的痴缠。
秘书看见白少烨陷入了回忆中,在他身边轻轻地开了口,“白先生?许在等您回答。”
“嗯。”白少烨收回那些纷乱的回忆,深深地看了眼那个女孩,轻道了一句,“她是我最爱的女孩。”
之后便闭上了眼睛,没有在和那个小女孩说话。
他爱的女孩,最后成为了别人的新娘,成为了别人的女孩。
痛过了,却也永远忘不了那种痛。
接下来该如何?踏遍曾和她一起走过的地方,一年,两年,甚至是六年,直到将她彻底遗忘,直到想起她时不会再心痛,就回去,回去养育那个不属于他的孩子。
一生,便也这样无所谓的过了。
他们不会踏进莱安,他也不会再踏进桐城。
就在相隔仅二百公里的两地,永不相见。
他没有力气再像爱君微那样爱别人,所以注定要用曾经的六年幸福时光陪葬他一辈子的孤独。
他爱过一个女孩,也只爱过这一个女孩。
最后,他送给这个女孩最好的疼爱,是手放开。
君微的过去,白少烨,正在挥别过去,而萧飒的过去,欧盈,正在走向新生活。
欧盈,两个孩子的母亲,却至今未婚。
当国内的君微,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在t台幸福的走秀的时候,欧盈正在巴黎,接受另一个男人的求婚。
庄三这个天生就该是在黑暗里生存的男人,似乎是第一次走在阳光下,眯着眼睛,单膝跪地,对欧盈道:“妮妮,嫁我。”
欧盈等这一刻等了很多年,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两岁。
但她仍旧对这一刻,有着非常强烈的幸福感……终于,她等到了。
庄三是个怎样的人?
庄三初中毕业后,就不上学了,开始在胡同里巷子里混。刚开始是带着几个同样不上学的小混混一起打打架,收收保护费,后来大了点儿,身边的小混混越来越多了,就开始出入带的酒吧,再到二十三岁的时候,已经开始带一些游手好闲的少爷,见识各种重口娱乐了。
欧盈第一次见到庄三时,是她疯了一样去各个酒吧找小男朋友萧飒。
而当她在学校周围找到最后一个酒吧时,庄三挡在她面前,睥睨地看着她胸前瘪瘪的飞机场,横着脸说,“喂,未成年不准进入。”
庄三长得很粗犷,像欧洲长在马背上的男人,脸上的五官,每一处都长得特别深邃,犹如镌刻出的雕像,同时也冷得不像话。虎背熊腰的,似乎能装下欧盈好几个。
欧盈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眼泪差点被吓出来,却仍旧假装不怕他的样子,仰着头反驳,“我今年十九了!成年了!”
一看欧盈,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个头还没到自己的肩膀,站在他面前,就跟大象和蚂蚁似的,庄三嗤笑了一声,差人把欧盈推了出去,“你就是成年了,我也不让你进,滚吧。”说着,摆着那只带了好几个白金戒指的手,邪里邪气地碰了一下欧盈胸前那个飞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