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涵“切”了一声,就知道他会转移话题,不过倒也无所谓,道:“先去桃花岛看看叔父和蓉儿再去大理也不迟
。”
她是时时刻刻挂念着黄蓉。
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叹道:“我们一走留下欧阳伯伯和你娘亲,偌大的庄子一定会冷清不少吧。”
如今说起来欧阳锋,穆涵的称呼也开始变了。
欧阳克听了她这话却是轻笑一声,道:“怎么会冷清?我看爹爹每天在山上山下追来追去可是忙的很。”
穆涵一听倒是也是,那日大年夜过了之后众人葬了乌婶子,听欧阳克说京都已经完全被蒙古攻陷,城中客栈钱庄
还有几个粮店统统关了门,比丝姬前几日也启程去了中都一代。
自那日起,欧阳克的娘亲王秀敏便留下来住了些日子,庄子中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但是却都不去嚼舌根子,毕竟
乌婶子的每个人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必定和这个叫做秀敏的女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是王秀敏留下时留下了,但却和欧阳锋两人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欧阳锋在饭桌上吃饭,王秀敏必然在房里,
欧阳锋刚出现在院子门口,王秀敏就立刻锁了房门。可是欧阳克和穆涵却发现欧阳锋身上穿着新缝制的袍子,针
脚细密,做工精细。王秀敏的头上也带着一个白玉镶金边了簪子,欧阳克还不无遗憾的对穆涵说那个簪子是原先
在欧阳锋房里的,当年欧阳锋对他说,若是他日有了想共度一生的女子便拿去送了,没想到欧阳克还没有给穆涵
送呢,那簪子就出现在了王秀敏的头上。
这两人还真让欧阳克和穆涵头疼,好歹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如今跟孩子一般,不过天天看他们两人倒也让无聊
的生活多了些趣味。
穆涵和欧阳克同时想到了这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白驼步履缓慢,穆涵笑的欢乐,嘴角边有浅浅的两个酒窝,白
裘大衣上的绒毛拂过她如玉的脸颊,那双杏眼盈盈的看着欧阳克,欧阳克心中大声哀叹自己当真是能够和柳下惠
其名,想他一番风流美名,阅花无数,如今和佳人林林总总共处半年却也只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
更别说是这个佳人还是自己人!!真是有苦说不出,哎,说不出啊。
欧阳克别过眼不去看穆涵,穆涵却不知道欧阳克心中这番天人交战,见两人已经来到宋辽边界,此处人越加的稀
少,穆涵伸手拉住他的手,反正白驼听话,不需要像马一样拉着缰绳。
穆涵心中偷着乐,两人一路玩乐,又走了数日才到了长江边上。坐马车太慢,骑马太累,欧阳克选择坐船,穆涵
虽然千般不愿,但是却又被长江这两个字给吸引,欧阳克特意选了一艘大船,心道是大船平稳,穆涵大抵不会那
么太过晕眩。
果然如他预料,穆涵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非常不适,但是过了一两天便习惯了,两人一路从重庆府直接到了建康
府,到了金陵,下了船。
穆涵以前来过这里,是在运送杨铁心夫妇棺木的时候从此处经过,也就是在金陵城外第一次遇到了陆冠英,那次
匆忙未曾细细游览这座负有盛名的古都,此番并不焦急,欧阳克和穆涵打算在金陵停留几日再往南下。
两人牵着手,神态亲密,虽然招惹别人眼神,但是他们俱是毫不在意,穆涵虽然深知礼数方面看的极重,但是她
一直觉得和自己心爱的人牵手也是件幸福的事情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而欧阳克,自然是毫不顾忌。
穆涵腰间别着剑,依旧是欧阳克的那把,反正自从在烟雨楼比武用过之后她就没有换过,欧阳克腰间虽然只是别
着一个铁扇子,但是那一派风姿却全然不像是寻常人家,更别说两人俱是一身华服,言谈举止潇洒利落,明眼人
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人,故而对他们也不敢妄加评论。
金陵的街上已经大不如以往,这还没有到一年,大半的铺子就关了门,冷冷清清的,见穆涵四处看着这些,欧阳
克道:“金陵临近淮南东路,如今蒙古人已经攻陷了山东,许多有钱的商家已经早就离开了。”说完也随着穆涵
的眼光看过去,虽然城中依旧热闹,但的确不复往昔,“对了,金陵还有部分是陆家的产业,也全部易手了。”
穆涵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欧阳克说的是陆冠英的事情,便也不答话,心中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可否认,
陆冠英在她心中虽然慢慢的淡去了颜色,但是他确实第一个在她心里留下印记的人。
穆涵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牌子举到欧阳克的面前,欧阳克俯身看了下,笑道:“这都是陈年老古董了,你怎么还拿
着。”说完就要伸手去抢过来。
穆涵手中拿着的是去年夏天陆冠英给她的牌子,说是去了临安等地会方便很多,虽然她没有用过,但却一直放在
身边,欧阳克说要抢,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对于穆涵他是极有自信的,哪怕现今陆冠英出现……
欧阳克的思绪到此为止,有些事情还是不想得好,他虽然对自己有自信,但是却也知道陆冠英对穆涵的影响。
尤其是……
“你那个瓷娃娃放在哪里了?”他还记起这样一件事情,每每看见那个如花的笑靥,欧阳克就恨的牙痒痒。走之
前更是让穆涵不要随身携带,什么都带上,那到底是游玩还是搬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