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帝高居庙堂之上,听得有侍卫来报说太子已携肃国公进宫谢恩,不由抚掌道:“好,快唤他们进来!”
众臣立于殿中,眼见着周文渊与萧承延二人一前一后走来:一人风姿卓然、雅人深致,一人棱角分明、气势逼人,二人迎着晨光走进大殿,那光芒好似给两人镀上了一层金边,此情此景,仿若神只画卷。
见此,慧帝忽的双目一缩,不知为何,本该高兴王师凯旋、天威得显,可慧帝的眼皮却突然跳了几跳。
敛了心中心思,帝王面上又换上一派和善笑容,他起身走了几步,扶住了已然下跪行礼的萧承延道:“免礼、免礼。”
说罢,又认认真真上上下下打量了他片刻,朗声笑道:“你这小子不错,看着又精瘦了些,这次回来好好补补。你这次又立了大功一件,朕得好好嘉赏你呀!”
“你说,你这次想要什么嘉赏?”
慧帝看向萧承延,他面上含着笑,可萧承延分明看出,那笑意深处竟还藏着些忌惮之意。
萧承延敛下心中的嘲讽,面上却依旧恭敬,感受着来自周围众人打量的目光,他一撩衣袍,直直跪了下去。
甲胄与金砖相碰之声在殿中锵然作响,殿中那黑甲之人跪的笔直,说出的话亦是掷地有声:“陛下天恩浩荡,臣心中感念。臣驻守北境,抵御外辱乃是分内之责,臣不敢居功。只是……”
他话锋一转,忽的语气高扬了些:“只是,臣近日得知一事,臣之父兄当年惨死于大凉军中另有隐情:此事并非天意,实乃人为所致,奸人误国,陷父兄于险境,至我肃国公府几乎灭门!”
“今日,臣便想替父亲和四哥哥讨个公道!”
“轰!”萧承延话音刚落,宛若巨石投入湖中,满堂哗然,私语四起。
慧帝的眼眸一缩,他定定的看着萧承延,面上的笑意迅消散,眼眸漆黑幽暗如百丈深潭。
“你说什么?”上的帝王语气沉沉,威压尽显,不辨喜怒。
萧承延抬头,直视着上的帝王,一字一顿道:“臣说,臣有冤屈,臣的父兄有冤屈,他们遭奸人所害,尽数折于北地,马革裹尸、枯骨黄土,冤屈难伸,英魂无法安息。”
私语声渐渐的歇了,众人屏息凝神,纷纷猜测萧承延口中的冤屈究竟是何。
“你说,你可弄清了此事的来龙去脉?”慧帝看着萧承延,他静默半晌,直直开口问道。
“是”萧承延叩,当年父兄一事,和睿亲王与金全先是拖延边关粮草,后又通过父亲身边的副将拿到军情布防,引着大凉军队围剿父兄,父兄拼死相抗,以血肉之躯护卫百姓,自己却马革裹尸、客死他乡!”
萧承延话落,朝堂更是喧哗声大起,和睿亲王与金全高声喊冤,和睿亲王看着上的皇帝,他万没想到这么多年前的事情竟在今日当着满朝文武被揪了出来。
“陛下,臣弟冤枉,臣帝为大周亲王,根本没有理由去害老国公呀!”
说罢,他指着萧承延疾言厉色道:“你莫要含血喷人,你污蔑本王其心可诛!”
金全亦是横眉怒视:“肃国公,你是疯魔了不成,老夫敬重老肃国公为人,可你若这般冤枉老夫,就休怪我不顾念老肃国公的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