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王大花从警察局里放出来,人也憔悴了许多。
她一辈子跋扈豪横,年轻时就以泼辣出名,年老了吵架也不曾输过,然而因为闹事被关进警察局,却是头一遭。
在她心里,她没做错事,然而在警察局的几天,无人过来探望,她最终还是怕了。怕自己被人指指点点,怕自己再也出不去了。好容易捱过七天,苍老了十岁,连头发都斑白了不少的王大花又跑到了俞家私房菜馆。
“让你娘过来!”王大花死死地看着俞夏,恨不得将她吃了,“我是她亲娘,现在老娘遭了这么大的罪,她必须养着我!”
王大花来之前,张耀祖已经和她分析过利弊,也告诉过她怎样闹才是对她最有利的——生恩大过天,只要她抓着这一点不放,任谁也不能说她半点不是。
可惜张耀祖太过自大,他把别人想的太蠢,把自己抬得太高,总是带着原来的眼光去看待现在的人。他却没有想想,难道就只许他躲在背后像毒蛇一样不知道何时冲出来咬俞家一口,就不许别人采取行动?
自从上次张耀祖找了人去菜馆闹事,俞夏就让人远远的跟着张耀祖,也因此发现了他出轨的证据,这才给了他致命一击。
“王大花,我劝你有时间在这儿闹事,倒不如回去瞧瞧你的宝贝儿子,听说,他从楼上摔了下去。你猜,他这般样子,还有谁愿意守着他吗?”
“妖怪!你是
妖怪!我的耀祖好好的怎么会出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王大花一愣,继而破口大骂。
“王大花,你还真是太抬举我了,我要是真有那本事,也不会让你过来闹事了。当然,你若是真的忍心放你儿子一人在家,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你且自便。”
事关张耀祖,王大花再怎么觉得俞夏在胡说,也不敢不信,当天就坐上了回乡的火车。
至于她回到家中,如何看着坐在轮椅上颓废不已的儿子嚎啕大哭,暂且不提,因为这一天,顾青时的继母找上门了。
“你就是俞夏?长得也不怎么样吗!”来人一身皮草,手里拿着最新款的奢侈品皮包,颈上的钻石项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端的是一副贵妇人的打扮,只可惜一开口,就暴露了她的尖酸刻薄。
“你是谁?”
“呵,我是谁?你费尽心思勾引我家青时,还花言巧语让老爷子则住进了你家,你居然问我是谁?装什么装!”
“哦,是你啊,有事吗?”
“见了长辈也不知道打个招呼,果真是小家出身,没有教养!”
“平白无故指责一个晚辈,这就是你的教养?既然自己都做不到,那要莫要管别人的闲事!这位阿姨,如果你是来吃饭的,那一楼大厅随时有人接待你,如果你来只是为了羞辱我,那恐怕你打错主意了。”
“你站住!”眼看着俞夏转身就走,那妇人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拍在桌
子上,“说吧,要多少钱你才愿意离开青时?十万够不够?我出二十万!你从此离开京城,不要再回来!”
俞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位阿姨,你这是在侮辱谁呢?你是觉得我如此浅薄,只需要一点蝇头小利就能被你耍的团团转,还是说,顾家未来的家主就值这么点身价?”
“你果然是冲着我们顾家的家产去的!我告诉你,顾家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识相的话就滚的远远的,不然,我要你好看!”
俞夏无奈,“今天的人都是怎么了,是听不明白我的话吗?”
“这位阿姨,既然你都知道这私房菜馆是我家的,那你有没有仔细算过,这私房菜馆一年的流水是多少?还有老爷子现在住着的四合院,又是价值几何?
你的那点钱,我还真不放在眼里。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一件事,我和顾青时在一起,只是因为彼此喜欢,并不是因为我贪图他的家世,你想让我们分开?可以,只要顾青时亲口对我说,我绝不纠缠。”
“说到底你不过是仗着青时被你迷了心窍,以色侍人,永远也长久不了!我告诉你,就算我拦不住你,有的是人能拦住你!顾家是世家望门,你一个农村丫头,怎么能当得起未来的家主夫人,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话不投机半句多,慢走不送!”俞夏不耐与她攀扯,转身就走,“都什么年代了,大清都亡了,还捧着
封建糟粕沾沾自喜呢?这人看着好好的,脑子怎么瓦特了!”
等到俞夏回到家里,顾老爷子已经知道今天的闹剧了。他叹了一口气,“夏夏啊,是我没有管教好家里的子孙,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老爷子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唉,真是家门不幸啊!”
“爷爷,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只要顾青时他觉得我好,那就好,他觉得不好,那就分开,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说得对!还是夏夏看得通透!”
可怜了顾青时,人在公司忙,锅从家中来。心里存着一口气的老爷子打电话训了他半天,大意就是俞夏是个好姑娘,让他一定要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