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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页(第1页)

丰少琛是个清雅文秀的公子,韩熵戉从小习武,偏偏对那些‘之乎者也’没什么兴趣,所以两个人没说几句话便分开了。丰少琛去找自家姐姐说话,韩熵戉只穿着一身薄薄的茧绸裤褂在花房里练拳。

韩明灿进来时韩熵戉刚打完一套拳,他强健有力的拳脚自如的收起之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转身要手巾擦汗时看见妹妹,立刻笑了:“你不是陪母亲下棋呢吗?怎么大哥一过去你就跑出来了?”

“二哥。”韩明灿拿了丫鬟手里的帕子给韩熵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得明艳动人。

“嗯。”韩熵戉对这个妹妹向来宠溺,又因为她小时候受了伤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疤的缘故,对她更是疼爱,从没大气哈过一口。

韩明灿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丫鬟识趣的福身退下,韩明灿才凑近了韩熵戉的耳边,悄声说:“刚大哥跟母亲说,想给定远将军和姚姑娘保媒。”

韩熵戉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之后又笑了笑:“挺好的。卫章是个重信义的人,如果这门亲事成了,他肯定会善待姚姑娘。”

韩明灿盯着韩熵戉的脸,神色不忍,半晌方叹道:“二哥,我觉得如果你去跟母亲说你的心里话,她会先考虑你的想法的。”

韩熵戉笑了笑,拿过韩明灿手里的帕子擦着脖子上的汗,说道:“我的一切都听从母亲的安排。”

“二哥?”韩明灿被那一笑给笑得心中一痛,心爱的人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到了。

“刚我听丫鬟们说后面园子里的梅花开了,灿儿可要二哥陪你去折一枝来插瓶?”

韩明灿无奈的笑了笑,把心里的事情暂时放开,转身唤丫鬟:“来服侍二爷更衣。”

远处花架子旁侍立的小丫鬟忙捧着韩熵戉的皮袍靴子等上前来,一起动手伺候韩二公子穿戴完毕,兄妹二人出了暖融融的花房去后花园摘梅去了。

……

却说丰少琛从国公府出来之后上了马车,走到回家的半路上忽然叫住了车夫:“先不回家去。”

前面车辕上坐着的唤作引鹤的小厮是丰少琛的心腹,引鹤听了自己主子爷的吩咐,立刻让车夫停车,转身问车里:“爷,您想去哪里?”

丰少琛掀开车帘子吩咐:“我们出一趟城。”

引鹤忙劝:“天色不早了,爷再不回府的话老太太该叫人出来寻了。爷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的话,让奴才去可好?”

丰少琛想了想,说:“这个时候去的确有些不妥。”

引鹤不知道自家爷说的什么事情不妥,一时不敢接话。

“引鹤,你替我走一趟。”丰少琛说着,随手在自己的腰上解下一枚和田玉佩,“你去一趟城外的牧月小庄见一见姚姑娘,把这个交给她。”

“哟!”引鹤吓了一跳,绝不敢伸手接那玉佩,无奈的叹道:“爷,您这是想做什么呀?”这可是私相授受,被人传出去不但毁了人家姚姑娘的名声,于宰相府来说也不是好事儿。

“没用的东西。”丰少琛骂了一句,伸手抓过引鹤的手把玉佩塞给他,“你替我走一趟,替我传一句话给姚姑娘。”

“什……什么话?”引鹤暗暗地叫苦,派什么差事不好,偏偏是这样的差事,自家爷若是送东西给别的姑娘倒也罢了,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就算是闹出来,以宰相府的势力,直接把那姑娘抬进门来给爷做个贵妾也就完了。可人家姚姑娘现在名头多大啊,这事儿若是让老大人和大人知道了还不得把自己打个半死?

“你告诉姚姑娘,让她放心。”丰少琛意味深长的一笑,把引鹤给笑得浑身发毛。

“爷,您这……奴才就这样去,人家姚姑娘也不见得会露面啊!”

“你不去怎么知道?!”丰少琛不由分说把引鹤推下了车,又吩咐后面的随从,“给他一匹快马。”

引鹤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催马疾行出城直奔牧月小庄。

姚燕语现在住在蜗居,引鹤去牧月小庄根本找不到她,不过引鹤知道自家少爷的脾气,再说这玉佩可是少爷的随身之物,岂能随便给什么下人?于是在牧月小庄没见到姚燕语,引鹤又打马如飞直奔蜗居小庄。

这一通奔波下来天色渐黑,姚燕语正窝在暖融融的屋子里借着灯光看书,京城里那些有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她自然也通过冯友存这个忠仆听到了一些,烦恼自然是有,但却也没有战战兢兢。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她早就想过的事情,她修习医术就是为了治病救人,这是早就溶入她骨血里的本能,让她看着一个伤病患者而不管不顾,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只是没想到会如此高调,先是救治燕王之女,后又救治长公主之子。

一个姑娘家懂得精深医术本来就是一个很好地话题,足够那些闲来无事的女人们嚼很久的舌根子,何况这个姑娘还是官宦之女,又救了镇国公世子。所以,如果这个时候京城里风平浪静,对自己的事情讳莫如深才有鬼了。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们姑娘岂是他一个粗鄙下人说见就能见的?!”外边传来冯嬷嬷的声音打破了小院的清净,“什么宰相府?宰相府好端端的让一个小厮过来传什么话?休要信他,直接打发出去完事!”

姚燕语皱了皱眉头,把手里的书放到一旁,直起身子来伸了个懒腰,伸腿穿上精致的金线串珠木屐子懒懒的下了暖榻。

冯嬷嬷刚好训完了人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盅热汤,见姚燕语往外走,忙道:“姑娘累了吧?这银耳莲子羹刚刚好。”

姚燕语看着冯嬷嬷把汤盅放到炕桌上,打开盖子往汤碗里盛莲子羹,问:“刚外边是谁?”

冯嬷嬷回道:“是外边的小厮来回说有个人说是宰相府的人,奉命来给姑娘送东西。奴才问了,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厮,一个人来的,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事儿,说不定是谁打着宰相府的人来胡闹呢,就叫他把人打发走。”

姚燕语也没在意,接过汤碗来轻轻地吹着热气。没多会儿的功夫麦冬又进来,见姚燕语在吃银耳羹便乖乖地站在一旁没敢说话。

“什么事?”姚燕语把汤碗放回炕桌上,拿了帕子拭了一下嘴角。

麦冬忙上前回道:“回姑娘,申姜说,宰相府来的那个人说什么也不走,说他是丰家大少爷的随从,有要紧的事情一定要见姑娘才行。”

冯嬷嬷不高兴了,转头训斥麦冬:“胡说!他一个男子岂能随随便便见我们姑娘?他把我们这儿当成什么地方了?再不走,就叫人给我打出去!”

“嬷嬷也不要生气。”姚燕语说完又吩咐麦冬:“你出去告诉他,有什么话让他直接说,我这会儿功夫不见外人。”

麦冬答应着要下去,姚燕语又对冯嬷嬷说:“不然嬷嬷也去瞧瞧,他既然自称是宰相府的人,怕也不会有什么失礼之处。他有什么话,嬷嬷裁度着办就是了。若让他一直在这里胡闹也不是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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